聽到凌瑀的嘆息,風雲起一陣默然,身為風族的長老級別強者,他又怎麼看不出凌瑀的擔憂呢?如今老族長施展風族功法,將風族傳承授予風天渡,的確威勢浩蕩,惹人注目。
如果像之前那樣,幾人以雷霆之勢擊殺陸城和那十七名修者的時候,因為他們已經斷去了陸城和風山聯絡的所有可能,所以才會無比順利。但現在藍色光暈映滿天際,實難掩蓋啊。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聽到凌瑀的擔憂,風雲起眼中也浮現出一縷濃濃的凝重之色,他遙望遠空,沒了辦法。
“現在?唉,現在我們只能祈求老爺子儘快將風族傳承傳給風大哥吧!”凌瑀一臉苦笑,他暗自嘆息,無奈地低語道。
無論凌瑀還是風雲起,都感覺到虛空中的威壓越發強烈,他們知道現在已經到了風錦鴻傳授風族傳承的緊要關頭,不能被任何人打擾。如果此時破功,恐怕那爺孫倆都會受到重創。
所以,無論如何,他們也要守好這最後的緊要關頭。即便此刻仙尊降世,他們也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退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因為一旦風錦鴻被影響,他們爺孫兩人必將深受反噬。
此時,虛空中的熊影已經變得極淡了。可是在熊影身側的藍色光暈卻並未消散,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藍色熒光佈滿天際,宛如一朵朵盛開的神秘冰蓮,點綴在無邊寒夜之中。
隨著巨大熊影的淡化,原本已經消散的威勢卻並沒有徹底歸於虛無,反而像是轉移到了另一處軀殼中似的。
同樣在茅屋之中,熊影淡化之際,另一股滔天威勢逐漸醞釀,令人心驚。
新生的這股力量太過恐怖,雖然不及之前的熊影之威,卻也不弱太多。因為之前藍色熊影中的威勢雖然強橫,但卻如一位九旬老者,可以很好的控制那股力量,使其不會波及四方。
而新生的力量卻更像是一位壯年的新生命,初生牛犢不怕虎。而且,新生的力量中,除了蠻橫衝撞的雄威之外,還有一縷縷不加掩飾,甚至不受控制的力道在流轉,令人苦不堪言。
凌瑀知道,能夠很巧妙的操控力量的熊影應該屬於風錦鴻,而新生的力量應該屬於風天渡。風錦鴻雖然大病初癒,可是對修為的掌控無比精妙。反觀風天渡,卻因為剛剛接受如此磅礴的風族傳承,所以無法很好的駕馭這股力量,任其肆虐。
隨著時間的推移,新生的那股力量越發強橫,無數一丈長的熊影於虛空中盤旋。甚至在熊影攀渡之際,還有一道道虎嘯聲響徹天穹。凌瑀知道,那是凌天渡接受的虎族傳承。
“凌兄弟,照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聖子殿下的威勢太過浩蕩,遲早會驚動風山的!”直到這一刻,就連一直滿懷信心的風雲起也變得凝重起來,他對著凌瑀低吼,臉色凝重。
“我也沒有辦法啊!傳承相授這種事本就不能受到任何的干擾,如果我們強行衝入茅屋的話,不僅會令他們祖孫二人受到反噬,就連我們也會被那股力量波及,適得其反的!”
凌瑀長嘆一聲,不停打量著漫天的藍色熊影,沉聲說道。
凌瑀心中很清楚,既然風山當年生出弒父之心,那麼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風錦鴻和風天渡。正因如此,他才命人日夜不歇地守護在茅屋外,就是擔心風錦鴻逃走或是風天渡歸來。
即便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但是以風山的行事作風,斬草必會除根。而且,一般他這種心性狠毒之輩都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生性多疑。所以,他極有可能隨時來此檢視。
凌瑀透過和風錦鴻爺孫倆的交談,他知道雖然如今的風族看上去一片祥和,但其實風族內部並不安寧。之前被風錦鴻一手帶起來的長老蠢蠢欲動,即便風山是族長,依舊焦頭爛額。
而風山也很清楚,風族內部分化的根源就在風錦鴻身上,只要風錦鴻和風天渡一死,那麼所有的矛盾都會逐漸平息。
事到如今,諸方強者同時湧入天穹九界,如果風山不趁亂做一些事情的話,那他便不是風山了。
“嗷!”
就在凌瑀和風雲起交談之際,突然聽到一聲熊嘶從茅屋中傳來。當那聲熊嘶響徹之際,就連天際的藍色光華都在瞬間變成了血紅色。彷彿有無盡怒意席捲而出,大殺四方。
“看來,真是禍不單行啊!”感受到一陣陣刺骨的殺機,凌瑀眉頭緊皺。他遙望茅屋上空的一雙血紅色雙眸,嘆息道。
原來,在風錦鴻將風族傳承傳給風天渡的時候,起初一切都在按照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可是當風錦鴻將最後一縷傳承打入風天渡體內時,異變突生。
也許是因為風天渡無法承受如此浩瀚的風族傳承,他的雙目突然變得血紅,一瞬間,他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
那些畫面中,有當年風族所遭受的劫難,有他父親的慘死,也有風錦鴻被逼瘋的場景。種種往事歷歷在目,一湧而出,直接將風天渡帶入了幻覺之中,失去了理智。
頃刻間,風天渡的修為從仙人境初期躍遷到了仙人境第二境界,並且絲毫不見停歇的徵兆,繼續朝著更高的境界衝擊。
與此同時,一股強有力的心跳聲從茅屋中傳出。
“咚、咚、咚……”
無論凌瑀還是風氏兄弟,亦或是同為熊族的小黑,都沒有想到一頭灰熊的心跳居然可以如神雷那般震徹於九霄之上,四人的呼吸好像都受到了那道心跳聲的影響。
每當心跳聲響起的時候,四人便感覺連呼吸都受到了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