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凌瑀踏入朝天塔的時候,身軀穿過朝天塔門外的一層淡淡金芒。不知道為什麼,當那層金芒劃過凌瑀的身體時,讓凌瑀感覺就像自己被一位高高在上的存在窺視一般,很不舒服。
朝天塔第一層的殿門並未閉合,而是大敞四開,像是在歡迎無數修者。殿門高約兩丈七,寬約兩丈五,足夠十人同行。
作為先行者,凌瑀第一個跨入了朝天塔中。在進入朝天塔之前,他曾幻想過無數種塔中的世界。因為在外界看來,朝天塔不過是一座高塔而已,就算摺疊空間,應該也不會很大。
然而,當凌瑀邁入朝天塔,朝著四周打量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甚至,面前的場景與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
眼前的場景一度讓凌瑀以為自己踏足之地並非朝天塔,而是一方脫離了神塔和華夏九州之外的獨立世界。
在凌瑀的面前,是一片片鬱鬱蔥蔥的原始叢林,古樹的樹皮紋路很深,好像最少也經過了數萬年的風吹雨打。那溝壑縱橫的老皮宛若時光的印記,堅韌、挺拔、散發出不屈的意志。
在凌瑀的頭頂,豔陽高照,與外界的時間相同,這又讓凌瑀誤以為高塔和華夏人間是重疊的。白雲飄蕩,飛鳥掠過蒼穹,灑下一道道影子。它們無拘無束,於天際自由翱翔。
凌瑀不知道這片世界有多麼遼闊,但最起碼以他的眼界,恐怕無法看到這片世界的邊際。凌瑀盡眼之處,皆是茂盛的叢林,古樹的葉片呈黑綠色,盪漾出勃勃生機。
“這裡是……”一行數十人皆被眼前的場景所震撼,他們相互對視,最後凝望遠方,心有疑惑,卻不知道該向誰問詢。
看到凌瑀投來的疑惑目光,伏亂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你不用看我,我之前就對你說過,自古以來,朝天塔只出現過三次。但這三次都距今約有數十萬載,我又怎麼知道呢?”
聽到伏亂的話,凌瑀恍然大悟。雖然之前關於朝天塔的傳聞是伏亂對他講述的,但是那三次分別都發生在混沌年間、太古時期和上古末年。以伏亂的年齡,的確沒有經歷過朝天塔。
“凌兄,這裡有些不太對勁!按理說,朝天塔作為一件逆天神物,裡面就算是摺疊空間,也應該是塔中的情景,可展現在我們面前的卻是一個真實的世界,這根本不符合常理啊!”
望著面前的無盡原始叢林,鬼忌搖了搖頭,臉色凝重。
聽到鬼忌的話,其他人也紛紛點頭,似乎很贊同鬼忌的想法。這片世界對眾人而言太過陌生,他們不敢大意。
凌瑀在剛剛踏足這片世界的時候,曾經利用神識感應過周遭的環境,發現這裡不僅山清水秀,叢林繁茂。在林間樹頂還潛藏著許多生靈,它們雖然並不強大,但卻是真實存在的。
“諸位,我們還是落下大地一探究竟吧!”凌瑀遙望四野,最後對眾人沉聲說道。
朝天塔第一層廣袤無邊,如果他們一直於高空漂浮的話,目標太大,很容易引起其他生靈的窺探。
凌瑀心中擔憂的其他生靈不僅僅是先於他們來到這裡的星海制衡者、赤鬼、仙域強者和那第三方神秘勢力,還有居住在這片世界中的原著名。凌瑀眾人踏足此地,很容易引發眾怒。
這裡畢竟是朝天塔,雖然是一方世界,但這方世界卻並不屬於凌瑀等人。而且,凌瑀感應到這片世界中寄居著無數的生靈。那些生靈並非人族,而是各種神異的妖獸。
如果開啟靈智的妖獸倒還好說,但凡遇到修為強大,但卻靈智未開的兇獸,那麼凌瑀等人便危險了。因為兇獸的領地意識很強,凌瑀眾人浮於天際,的確會讓兇獸感覺受到了挑釁。
對於凌瑀的建議,其他人紛紛點頭贊同。一行人緩緩飄落,踏在了朝天塔第一層的大地之上。
眾人雖然收起了身法,但是卻並未隱住修為。而是將神識之力散出體外,時刻感應著周遭的變化和那些林中的生靈。
這裡的古樹挺拔高聳,即便最矮小的古樹,也有六丈高矮。古樹直徑足有一丈,最少需要三個人環抱,才能將古樹環繞。這樣的古樹,想要掩住一個人的身形,太容易了。
“凌兄,還是讓我來卜上一卦吧!”就在眾人向四周打量的時候,神諭卜家的傳人卜雲竹來到凌瑀身邊,輕聲說道。
這片世界太過詭異,對眾人而言又無比陌生。在這樣的環境中,或許只有卜雲竹才能施展占卜之力探查吧。
自從卜老爺子仙殞之後,便將一身修為盡數傳給了卜雲竹。雖然卜雲竹年齡尚小,還無法完全掌握卜星河賜予他的神通,但是相比於他的父親來說,卜雲竹可要高出他太多了。
卜老爺子臨終前,不僅替卜雲竹化解了因果,還將《易天術》的絕學盡數相傳。可以說,在當世的華夏乃至星海中,卜雲竹的占卜之術在人族中自認第二,恐怕沒有人敢稱第一。
當然,天生善於占卜的神獸玄武除外。玄武乃是上蒼眷顧的占卜神獸,而且從來不會被因果波及,這是上天的恩賜。
卜雲竹從懷中取出一個黝黑的靈龜殼,龜殼上雕刻著複雜的紋路,那些紋路好像活物一般,隨著卜雲竹的撫摸而緩緩流動,盪漾出絲絲道韻,無比神異。
而後,卜雲竹又從懷中取出三枚銅錢,分別放入龜殼中。
那三枚銅錢也非尋常之物,因為三枚銅錢無論形狀或者制式,都世間少有,甚至讓眾人以為這三枚銅錢是專門定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