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赤鬼等人、華夏修者以及第三方勢力正在相互博弈,沒有人注意到遠方居然飄來了一道人影。直到這位“不速之客”開口的時候,人們才終於注意到了他。
然而,就在他開口之時,赤鬼等人宛若被一頭冰水自天靈蓋腳下,從頭到腳,遍體生寒,甚至連汗毛都乍了起來。
而反觀華夏修者,卻並未受到任何影響。能夠以一人之力將赤鬼等數名仙人同時震懾,恐怕來人對修為的操控程度已經達到了入微境界,即便赤鬼和雷王,也不是其對手。
大敵當前,赤鬼臉色陡然一變,他扭頭看了看雷王和魔天君主,三人同時朝著闖入建木神樹附近的那道身影凝望而去。
此人看年紀約有七旬上下,身著一襲淺灰色長衫,看材質並非多麼名貴的絲綢之物,但穿在此人身上卻別有一番韻味。
若單看這名老者的外表,他與紅塵中的老叟並無二致。可是,當赤鬼與這名老者四目相對的時候,心中猛地一顫。
這名老者慈眉善目,雖然年紀近七旬,可是臉上並沒有勞作百姓那麼多的皺紋。當赤鬼望向老者的時候,發現老者也在微笑著望向自己。而就是他的那一雙眼睛,讓赤鬼如墜冰窖。
老者目光清澈,那種清澈並非不諳世事的孩童眼中的神情,而更像是一種歷經世事滄桑,人間悲苦的超脫眼神。
他的眼中沒有任何一縷怨念和殺意,但不知道為什麼,當赤鬼凝視對方的時候,彷彿在凝望著浩瀚星空,蔚藍大海。
那極盡包容的眼神竟然讓赤鬼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面對老者,就像面對著一座高不可攀的青山,讓赤鬼意識到了自己的渺小。赤鬼想避開老者的雙眸,卻發現根本做不到。
“你,你是誰!”冷汗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赤鬼的鬢角流淌下來了。他緊咬牙關,身軀開始不自覺地顫抖,沉聲問道。
而在老者出現的時候,赤鬼身後的痴塵女和天笑佛甚至有了一種跪倒在地,膜拜對方的衝動。他們強忍壓在心頭的懼意,對赤鬼輕聲說道:“赤鬼大人,他,他就是蘇落塵!”
聽到天笑佛的話,赤鬼額頭的皺紋更深,他深吸了一口氣。一邊試圖脫離蘇落塵雙眸的束縛,一邊心思百轉。
此前天笑佛和痴塵女經過赤鬼的授意,前往北域圍殺天機門的修者時,二人便在蘇落塵的手中吃了大虧。
後來,二人狼狽地逃回南荒,將鎩羽而歸的過程對赤鬼講述的時候,赤鬼並不相信,他不認為蘇落塵可以晉升仙王境。
可是,當赤鬼真正面對蘇落塵的時候,才終於感受到了天笑佛和痴塵女曾經的恐懼。蘇落塵宛如神祇,無懈可擊。
自始至終,赤鬼都不明白,蘇落塵明明只有數百歲的年齡,為什麼可以乘風化龍,後來居上。那種掌控天地的神秘威勢讓他這個修行無盡歲月的蓋世強者都十分畏懼,無法抗衡。
“你是誰?我被封印在西極山近十萬年,從未聽說在華夏有你這一號人物。莫非……你是華夏勢力雪藏的強者?”
當蘇落塵出現的時候,魔天君主心中一凜,警惕地問道。
“哈哈哈,魔天君主,我不過是華夏北域的山野村夫,近幾日偶有所感,所以才在不經意間渡過了天劫。”
蘇落塵淡然一笑,他的笑容宛如春日,並沒有任何威勢。
“不可能!你的命輪不過數百歲,怎麼可能一躍成為仙王強者?若不是你被雪藏萬年,又豈會得到這樣的修為?”
魔天君主根本不相信蘇落塵是華夏後世的修者,在他看來,以蘇落塵的修為,恐怕與自己是同時期的蓋世強者,甚至,對方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前輩。
聽到魔天君主的話,蘇落塵淡然一笑,不置可否。他將目光轉向赤鬼,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開口說道:“赤鬼,雖然武道紀元已經開啟,但這裡是華夏祖星。所以,這裡的機緣並不屬於你,你還是帶著你的羽翼離開華夏吧。”
蘇落塵神色清明,無喜無悲,可是赤鬼卻從對方的言語中嗅到了一絲不可拂逆的味道。
赤鬼藏在袖口中的拳頭握緊又鬆開,臉色由青到紅,由紅變白,似乎在不停思忖。如果此時赤鬼退去,太過丟人了。
大約過了一刻鐘的時間,赤鬼終於抬頭望向蘇落塵,冷笑著說道:“蘇道友,我知道你有心維護華夏。但是修為到了你我這種境界,所謂的家國故土並沒有多麼重的分量。這裡已是貧瘠之地,你難道還想因為這顆沒落古星搭上自己性命嗎?”
“唉,赤鬼道友,相信你看得出來,我的命輪不過數百歲,相對於你們來說,我應該算是晚輩。而華夏是生養我的地方,我又怎麼可能背棄華夏,做到你那麼無情無義呢?”
蘇落塵搖了搖頭,眼中的決絕之色不加掩飾。
“照這麼說,你非要與我拼個魚死網破了?你要知道,你的修為雖然高出我少許,但是我身邊有雷王、虯龍和魔天君主,若我們真的刀兵相見,恐怕你的勝算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