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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七章 落魄村莊現故友

在得知星辰君主和四象城的眾人已經前往凌家莊之後,凌瑀恨不得背生雙翅,一口氣奔回凌家莊相助。算起來,凌瑀自唐槿萱香消玉殞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過凌家莊。他先是在混沌之海沉寂十年之久,而後又以焚香谷傳人的身份重回華夏,以丹道之術震驚四海。後來前往崑崙虛搶奪天闕之匙,與大君主等人結怨。再然後又被傳入虛無之地,斬君主,鑄神爐。最後又迴歸東海,解救雨諾。凌瑀這一路走來,經歷了許多事,但卻從未停下腳步,並非他不想回北域探望親人故友,只不過俗事紛雜,他確實沒有抽出時間。如今聽聞凌家莊有難,凌瑀心中升起了深深的愧疚。可以說,凌家莊今天遭逢厄難,皆是因為他一人所起,深受波及。

凌瑀祭出若木葉,將所有神力灌入若木葉中。這片神葉有了凌瑀靈力的加持,彷彿一道綠色閃電,瞬息萬丈,奔赴凌家莊。凌瑀現在的修為雖然依舊處在問心境巔峰,可是他的體魄和神識早已今非昔比。甚至對凌瑀而言,自四象城前往凌家莊這段路程,如果藉助傳送陣抵達寒月城,再由寒月城橫渡回凌家莊的話,大約需要半月有餘。而如果他全程以若木葉代步,不出十天,他就能趕回故土。雖然駕馭若木葉對凌瑀的神識靈力消耗巨大,但在他心中,家鄉親人重於一切。所以,即便冒著神力耗盡的危險,他也在所不惜。一路上,凌瑀看到了太多百姓被瘟疫荼毒的場景,他的心在滴血,但是他卻不敢停下腳步,一心向北,歸心似箭。

一路上,凌瑀風餐露宿,馬不停蹄。直到第八天的傍晚,他終於趕回了凌家莊附近。而在他距離凌家莊僅剩三十里的時候的路途時,卻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凌瑀已經十幾年沒有回到故鄉了,對遠遊紅塵的浪子來說,近鄉情卻是每一個返鄉之人心中的通病。他既想要看到家人安然無恙,又擔心凌家莊中會有不好的訊息傳來。所以,凌瑀停在半空之上,神色複雜。雖然此時凌家莊已經近在咫尺,但他卻遲遲不敢邁出那一步。

“小瑀,該來的總會來,不該來的你擔心也是多此一舉,如今已經回到了故鄉,那就不要猶豫了。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要去面對,不是嗎?”感受到凌瑀複雜且擔憂的情緒,界幻化在凌瑀的識海之中,安慰道。

“我知道,但是我有些害怕。說起來,我從上一次離開凌家莊到現在,已經有十數春秋了。這麼多年,我從未給家人帶去過一封書信,甚至沒有穿過一道口信。武道紀元開啟,而我又成為了大君主等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們見尋不到我,肯定會對我的家人動手,以此來逼迫我現身。其實這件事我早該想到的,但是我卻遲遲沒有回到故土來看一看,安頓好他們。身為兒子,我是不孝的,身為朋友,我是不義的!”凌瑀輕輕地搖了搖頭,眉宇間閃爍著濃濃的愧疚之色,略帶痛苦地說道。凌瑀的優點很明顯,但缺點同樣無法掩飾,他太重情義了,甚至有些時候喜歡將他人所遭受的劫難歸咎於自己的身上。他對別人寬容,對自己嚴苛。

良久,凌瑀終於深吸了一口氣,駕馭著若木葉向凌家莊衝去。誠如界所說,很多事情已經註定,該發生了已經發生了,逃避是沒有用的。況且,在他沒有親眼目睹之前,任何胡亂猜測都不過是個人的臆想而已。

然而,當凌瑀腳踏神葉來到凌家莊上空的時候,還是被嚇了一跳。他望著腳下一片狼藉的村落,腦袋“嗡”了一聲,眼前發黑,險些跌落雲端。此時展露在凌瑀眼前的凌家莊與記憶中的樂土有著天壤之別,原本村頭那條小河已經乾涸,露出了裡面的黑色淤泥,不知名的水草枯敗成黃色,隨著凜冽的寒風輕輕搖曳。而自己家的門庭處散落了許多藥材和瓦罐,那些瓦罐是被人摔碎的,裂口參差不齊。藥材也被無數人踐踏過,沾滿了塵土。凌家大院的牆壁被人轟出了一道巨大的豁口,廳堂的頂部也被打穿,用斷壁殘垣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而擺放在後院中的作為成人禮為村中少年泡浴用的大缸,也已經被人砸碎,草藥隨藥水散落一地。

不只是凌瑀家,整個凌家莊的房屋沒有一間是完好的,他們被修者以利刃和神力洞穿屋頂,轟倒院牆,就連村落中百姓預備過冬的乾柴,也已經被點燃。那些木柴燃燒過後,留下了一地的灰燼,一片荒蕪之景。

整座村莊中別說是人類,就連家禽和家畜也不見了蹤影,如同被覆滅的絕地,毫無生機。望著已經被襲擊過的凌家莊,凌瑀目眥欲裂,他如同瘋了一般,朝著村莊深處跑去,一邊奔跑,一邊大吼,希望得到他人的回應。懊悔,憤怒,擔憂等種種情緒同時湧入凌瑀的心海,他緊趕慢趕,沒想到最終還是晚了一步。此刻,凌瑀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找到村莊中的百姓和父母親人。甚至他安慰自己,親人已經被人救走了。

然而,當凌瑀自東向西,從南到北在村中穿行了無數遍後,終於絕望的癱坐在了地上。因為,整座村落一片死寂,沒有一絲生機。原本還抱有一絲希望之火的內心逐漸熄滅,當他再次抬頭之時,眼中瀰漫兇光。

“誰!”正當凌瑀陷入絕望之際,突然感覺到自凌家莊後的茫茫雪山之中當初一道殺意,而那道殺意所針對的人,正是自己。對方已經用氣機將自己牢牢鎖定,凌瑀在瞬間便感受到,對方修為很高,在至尊境。

基於對方的殺意不加掩飾,所以凌瑀自然認為對方就是星辰君主或者四象城鍾家的修者。所以,在短暫的失神過後,凌瑀將所有的恨意都發洩到了自後山中飛來的修者身上。只見凌瑀祭出斷劍,直接施展出《破魔九轉》的終極殺招,九轉破魔。當凌瑀斷劍舞動之時,一道道黑色罡風自斷劍上飛射而出,衝向後山。當黑色罡風飛射之際,它們在虛空中凝聚,化作了一條黑色神龍,身上夾雜著冷幽的光澤,殘忍而兇厲。

因為此刻的凌瑀處於震怒之中,所以九轉破魔所散發出的威勢竟然堪比至尊境強者的威壓。隨著振聾發聵的龍吟之聲,黑色神龍一往無前,彷彿要將那名修者撕碎一般。神龍游走之處,裹挾起陣陣疾風驟雨。

當神龍衝向天際之時,對面的修者也看到了凌瑀手中的斷劍,在一瞬間,那名修者突然遲疑了片刻。而後,他猛然開口,對凌瑀驚聲說道:“小瑀!你回來了!”雖然神龍威勢滔天,但依舊沒有遮蓋他的聲音。

聽到那名修者的話,凌瑀也微微一愣。而後,他身隨劍上,在神龍與那名修者晉升三丈的距離時收回了功法。因為,凌瑀從那名修者的聲音中聽出了他的身份。自凌家莊後山飛來的那名修者,赫然就是伏亂。

之前吳道因為體內溫養的十二件靈器破損,需要羅陽的幫助,所以伏亂便和小黑前往神武學院了。數年未見,沒想到再次重逢竟然是在北域的凌家莊中。可是,伏亂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看他的舉動,似乎他要早於自己來到的凌家莊,那麼,村莊中的鄉親和父母是否也被伏亂救走了呢?凌瑀之前在村中尋覓的時候,發現村莊雖然被如同土匪一般的鐘家修者侵擾,但好在村中並未發現任何一具屍骨,這也讓他安心許多。

“老土匪,你怎麼在這裡?你是什麼時候抵達的北域?我的父母親人呢?他們現在身在何處?還有,我聽說星辰君主和鍾子凡已經來到了北域,你與他們交手了嗎?”凌瑀上前給了伏亂一個擁抱,急聲問道。

“哈哈哈,我也沒想到是你在村莊中徘徊呀!如果早知道是你,我就不用對你釋放殺意了。前幾日星辰君主和鍾子凡來到凌家莊意圖為惡,幸虧先生未雨綢繆,提前讓我將凌家莊的百姓送到水澤神城之中,這才使得百姓免遭屠戮。至於你的父母,你就更加不用擔心了。凌老爺子和帝老爺子現在都已經是至尊境的修者了,而你的父親,也已經是至尊境巔峰的強者了。他們想要對你的家人不利,恐怕想多了。”伏亂冷哼道。

原來,在三個月之前,先生回到了水澤神城。而他這次回來,好像有什麼心事一般。先生眉頭緊鎖,在回到水澤神城之後接連下達了三道命令。第一道命令,是叮囑諸懷前往中州尋找伏亂,讓伏亂將凌風等人送往水澤神城。因為諸懷和歸墟七煞並不相識,如果他貿然出面的話,很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第二道命令,先生命令朱雀公主玉瑤前往南荒,將朱雀神獸接到北域。因為之前南荒守護者炎戮被異域的東方尊者虯龍所殺,先生擔心他們會對朱雀神獸不利,所以才讓玉瑤前往萬里**去接自己的父親。第三道命令,先生讓嵐馨前往通靈閣,極樂閣和御獸王庭,並且聯合華夏其他勢力,準備對大君主等人展開最後的反攻。

而在諸懷找到伏亂之後,發現伏亂已經尋到了在人間界的六截殘肢,已經成功晉升到了至尊境巔峰。在聽聞大君主的動作之後,伏亂擔心凌風不敵星辰君主,所以便馬不停蹄的趕往北域。當他來到凌家莊之後,說明來意,帶領著歸墟七煞中的蕭野、裘長陵、梵海、顧采薇以及凌風等人大舉遷至水澤神城。那裡是萬妖天堂,又有先生庇佑,想來可以躲過星辰君主的屠刀。在伏亂將眾人安頓好之後,便一直隱居在凌家莊附近的雪山之中,等待著星辰君主等人的到來。星辰君主是大君主的左膀右臂,而大君主有將凌瑀視為眼中釘,所以,在他遍尋凌瑀無果之後,肯定會對凌瑀身邊的親人動手。果不其然,半月後,他們果然侵入凌家莊。

星辰君主和鍾子凡帶領著三百多名死士恨不得將凌家莊翻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任何一名百姓。惱羞成怒之下,星辰君主才和鍾子凡等人在凌家莊中大肆破壞,造成了被土匪劫掠的假象。而在他們於凌家莊外埋伏了七日之後,耐心終於被耗盡了。他們知道,凌家莊的百姓一定是得到了什麼訊息,所以提前搬離了這裡。星辰君主尋不到凌風等凌瑀的親人,但又不想空手而歸,於是,他便在鍾子凡的建議下,前往天機門了。

“什麼?他們對我的師門出手了?”聽到伏亂的話,凌瑀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內心再次湧起怒火。看來,這星辰君主和鍾子凡果然不死心啊!他們尋不到自己的親人,竟然想要對天機門動手,著實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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