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凌瑀似乎要兌現他的諾言一般,斷劍飛舞,烏光閃爍。那寶劍越來越快,漫天的劍影環繞在凌瑀身邊,以至於到最後,人們已經看不到凌瑀的身影,只能望見烏光閃耀,劍氣逼人。
當凌瑀收起斷劍之時,白俊昊已經不成人形,他周身滿是傷口,衣衫襤褸,鮮血流淌。但最為驚奇的是,凌瑀竟然沒有殺了他,因為此時白俊昊胸膛起伏,還有呼吸。
“吳道,你還不去制止他,這樣下去,未免......未免有些太殘忍了!”唐槿萱來到吳道身邊,望著渾身是血,躺在地上不停呻吟的白俊昊,眼中閃過一絲不忍,輕聲說道。她倒不是可憐白俊昊,而是凌瑀此時的手段太過血腥,甚至......有些殘忍。殺人不過頭點地,但凌瑀彷彿已經化身地獄修羅,他周身瀰漫的恐怖殺氣讓人不敢直視,更不敢靠近,那近乎於變態的復仇行徑令人遍體生寒。
“唉,你知道靈兒對小瑀是多麼重要,殘忍是殘忍了些,但不這樣,凌瑀心中的怨氣難以消磨。你也看到他此時的狀態了,如果他不把那股怒氣抒發出去,恐怕會墮入魔道啊!”吳道搖了搖頭,輕聲嘆道。
“殺了我吧,凌瑀,我求求你,殺了我吧。我不是人,我不該與你為敵,更不該使用這種卑劣的手段要挾你。殺了我,這麼活著太痛苦了。”白俊昊眼神黯淡,有氣無力地乞求道。
聽到白俊昊的乞求,凌瑀眼中的紅光終於有了一絲消退,他的神志逐漸開始復甦。看到凌瑀似有好轉的跡象,吳道拍了拍凌瑀的肩膀,輕聲說道:“小瑀,人死不能復生,給他一個痛快吧。”
凌瑀聽見吳道的話,又扭頭看了一眼玄靈兒,點了點頭,舉起斷劍,就要斬下白俊昊的頭顱。看到凌瑀的斷劍斬向自己,白俊昊眼中竟然閃過一絲解脫。
然而,就在凌瑀的斷劍即將落下之時,被一聲厲吼突然打斷。
“小雜種,你敢!”這聲厲吼好似平地驚雷,在眾人耳旁炸開一般。眾人扭頭望去,發現白昆帶領著白家子弟突然從遠方趕來了。而在白昆的身後,神武學院,易家,卜家,通靈閣,天門劍宗等名門大派和隱世家族皆來到了這條官道之上。他們的樣子十分狼狽,想必在遁世山上並沒有得到機緣。
“爺爺,你終於來了!”唐槿萱看到隱在人群中的唐澤,好似離家已久,受盡委屈的小孩子終於看到了依靠一般。她撲到唐澤懷中,失聲痛哭。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告訴爺爺,爺爺跟他拼命!”看著唐槿萱淚如雨下的可憐模樣,唐澤火冒三丈,他瞪著場中的眾人,厲聲吼道。
“不,沒有人欺負我,是靈兒,靈兒被他們害死了,你快看看,還能不能救救她!”唐槿萱指著已經失去呼吸的玄靈兒,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對唐澤和在場的修者敘述了一遍。
“白昆,沒想到你們白家竟然如此卑鄙,不但害死了一個無辜的小姑娘,更是將一代少俠逼得墮入魔道,要我說,這白俊昊死有餘辜!”毒王谷的谷主屠烈聽完唐槿萱的講述,對白昆喝道。
“你住嘴,我們白家的事情輪不到外人來說長道短。哼,不就是死了一個小丫頭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她活該,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能死在白家人手中,是她的福氣。而且,我告訴你,今天不只是那個小孽畜要死,就連叫凌瑀的小雜種也要死,他傷我孩兒,我今天就讓他和那個低賤的小丫頭一起做一對亡命兄妹,給我的孩兒出氣!”白昆心疼地望著白俊昊,聲嘶力竭地怒吼道。
“你,說誰活該?說誰低賤?”聽到白昆的話,凌瑀原本血光漸消的雙眸突然間再次被紅光籠罩,而且,此時的紅光竟然射出眼眶一尺有餘,如同地獄修羅,讓人膽寒。
“白昆,凌瑀是我神武學院的弟子,玄靈兒也是我神武學院的人,今天,我神武學院就要向你討個公道!”司空擎宇看到凌瑀此時的狀態,心中一突,他邁步擋在凌瑀面前,對白昆冷哼道。
“司空前輩,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要自己解決!”凌瑀推開面前的司空擎宇,緊緊地盯著白昆,聲音幽冷,緩緩說道。
“擎宇,讓他自己來吧。現在凌瑀的修為很不穩定,就算是我,如果想制服他,恐怕也要費一番手腳。他之所以能夠出現這樣的狀態,肯定是心中積鬱了無限的恨意與怨念,以至於魔種深種,殺意無盡。如果他心底那滔天的戾氣和殺意無法釋放,恐怕日後必為一代魔頭,天地難馴!這件事情本就因白家而起,那就讓他自己與白家做個了斷吧!”荊奕看著凌瑀眼中的血光,輕聲嘆道。
“可是,這白昆的修為要遠高於凌瑀,而且您也說了,凌瑀的狀態很不穩定,我怕......”聽見荊奕的話,司空擎宇眉頭微皺,擔憂地說道。
“我曾聽院長說過,在這世界上,有一種魔血,若覺醒之後,舉世無敵。雖然我不知道凌瑀是否就是那種人,但我想,在這種狀態下,白昆一定不是凌瑀的對手。而且,這種魔血一旦有絕望之痛無法排解,積鬱已久之後必將永墮魔道。依我之見,你還是讓他去吧,最起碼,他和靈兒都是可憐的孩子,靈兒是他的妹妹,他需要為靈兒做一些事情。而這些,不是我們應該干涉的。”荊奕拍了拍司空擎宇的肩膀,眼中滄桑流逝,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