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好菜好玩,又是給花語、錢大富和趙昱三個大老闆拿下鹽莊這樁大買賣慶祝,怎可這麼早就散?
章家老先生也附和著點頭,指著臺上的胭脂說道:“這原本是件丟人的事情,但事已至此,活著的人也不能自怨自艾過不下去,只要啊,她永遠在這風月場迎來送往的,就算對得起我兒了!”
說完,章老先生深情地看著坐在旁邊的妻子,大掌蓋住她的手,給予無形的安慰和鼓勵,最終換來她淺淺的點頭和微笑。
錢良見縫插針:“那是那是,章老您發話了我肯定是照辦的,也怪我糊塗,收下她之前沒問個清楚,若早知道她就是害死章老哥的人,我肯定連瞧都不會瞧上一眼,以後就勞煩許老闆,好好照顧這個蛇蠍心腸的女子!”
說完,便對著章氏老夫妻和許白纓,連飲兩大杯酒。
原來如此,就說章家怎會輕易放過柳胭脂?想來入那暗娼館也是他們指使的,見胭脂被錢良帶走,也容不下她做貴妾去享福,又給人家弄了過來。
總之,柳胭脂這個人,永永遠遠都別想走下舞臺,就在臺上唱上一輩子,給泉下的章員外和柳胭眉聽!
花語收起目光,不再看向臺上,朝著佘老先生那邊挪過去,和他低語幾句:“鹽莊就在錢塘周邊,以後還望先生能再照拂一二。”
“切,我才沒那個空,你答應我的介紹費一分不少就行了,剩下的別指望我。”佘老先生二話不說直接推了,他正享受老年時光呢,別想給他派活。
“誒!你要是非得找個人看著,我看郭安那小子不錯。”佘老先生朝著桌子斜側面那專心乾飯的郭安努努嘴,“那小子和許白纓和離了!以後時間多著呢,你就讓他來回跑跑,對他好。”
和離了?
花語沒感到多奇怪,許白纓已經求仁得仁,郭安於她失去了價值,沒有感情的婚姻,繼續也是相互消耗。
“挺好。”花語說的是和離,可佘老先生卻直接把郭安叫了過來,將花語說的差事交予了他。
這雷厲風行的說幹就幹,花語表示她還沒同意呢!
可郭安卻一口應下,還差點要給花語跪下去:“多謝姑娘不計前嫌,還願意幫襯我一把!”
花語虛扶一下:“你之前不是說要保住靖水樓嗎?怎的現在願意拱手相讓?”
郭安滿臉愧疚,他當然記得自己說過什麼,只是:“終究是我對不住二孃,對不住白纓,靖水樓已成氣候,我留下它也不會延續輝煌,倒不如給了她。”
花語瞭然,又簡單說了幾句鹽莊的基本情況,又給了郭安一個鹽莊的專屬信物,放權可隨時查驗賬本,保證沒有假賬的疏漏。
這廂花語私下決定了郭安的去向,那邊趙昱也和錢大富達成了一個協議,關於礦山的。
孫蓉都能精準找到趙昱的位置,多半就是那親親小侄子指使,那麼礦區恐怕早就不是秘密了,他需要儘快部署。
錢大富這人滿腦子生意經,心卻赤誠,最合適出面幫他做善後處理,這也算是趙昱借的東風。
臺上戲曲畢,中間換場的功夫,一位小廝上前來朝著章氏夫妻而去,低語一陣後,章老肉眼可見地臉色陰沉,最後一掌拍在桌上:“混賬!我兒清清白白,怎會有這樣的嗜好?她放屁!”
滿桌子的目光都集中了過去,瞧得章夫人臉漲得通紅,斗大的淚珠就要落下:“她這是要我兒下了黃泉都不得安生啊!”
“怎麼了?”花語作為本次席面的核心人物,出聲問道。
“哎!”章老深嘆一口氣,臉上的皺紋都耷拉了下來,可見事情嚴重,可剛想說就被章夫人按住連連搖頭阻止。
“怕什麼?遮遮掩掩的更會引人猜忌!我兒一生坦蕩,絕不會是那樣的人!”章老嘴上說著不在意,但滿身的精氣神一下子就散了去,可見事情嚴重。
花語略略思索,有個念頭忽而就冒出來了:“莫不是那胭脂……?”
章老一愣,隨後痛心疾首般地點點頭,章夫人“嗷”得一聲哭了起來:“作孽啊!”
許白纓見勢,招來來傳話的小廝,又私下聽了一遍,臉色也忽的陰沉下來:“下作!”
“去,把人帶上來!”這裡是許白纓的場子,以後胭脂也會常駐戲臺,她可不允許這女子還有反骨。
等胭脂被帶上來,方才在臺上的嫣然一笑早已蕩然無存,換之怨氣無比的眼神,好似這裡所有人都欠了她一般。
“你說的話,可有憑證?”許白纓率先審問,勢要在這裡當面解決這個麻煩。
胭脂陰邪一笑:“哪裡需要什麼憑證?這樣的事情只要一傳出去,只消個把時辰,滿錢塘都會知曉!”
章老氣得連連拍桌:“你這麼做,對得起你泉下有知的姐姐嗎?對得起你的良知嗎?”
“哈哈哈!姐姐?良知?我要這些作甚?我要的是自由!不是從一個狼窩出來,再入虎坑!”胭脂這架勢擺明了破釜沉舟,她在賭,輸了便爛命一條隨便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