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進入金籃後,邪溢族中究竟發生了何事,封凌並不知曉。他更不會想到,在自己離開後,邪溢族曾一度成為邪帝統領世間的惡毒爪牙,至今仍受五族人唾罵不止。
這些年來,即使五族早將邪溢族剔除在存世種族之外,權當邪溢族早已滅族。但邪溢族對世間造成的傷害,卻不是朝夕間便可消除。
不料,在軫蚓與封凌的對話間,沈陌黎卻果斷的將瓶中的血液小心翼翼的傾倒在了陶鐲上。為避免覆蓋不勻,沈陌黎傾倒血液的動作緩慢而謹慎,唯恐漏了哪處未出去毒霧。
“小姑娘你……”帶著無比的震驚,軫蚓睜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沈陌黎。
面對軫蚓的難以置信,沈陌黎僅是柔和的回道:“信我。”
在摯交友人面前,沈陌黎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去拿對方的性命打賭,這一次亦是如此。
白萣餘留的記憶,伴隨著白萣怨恨極深的情緒,這些消極夢魘,在軫蚓心頭匯聚,逐漸成為心魔左右著軫蚓。
沈陌黎雖不知白萣記憶裡究竟藏著什麼,但從早前軫蚓的表現,沈陌黎還是隱隱能猜測到,軫蚓對邪溢族充滿敵意。
想要在短時間內讓軫蚓擺脫去對邪溢族的仇恨,幾乎是不可能。
那股白萣拿命祭出的血仇,在陶土靈氣的混合中,已然成為軫蚓無法拔除的一部分。
而今軫蚓既傳承了白萣天魂的所有,便要承載白萣對邪溢族的仇恨。
毒霧繚繞下,沈陌黎說服不了軫蚓,又知與封凌再對峙許久,絕不是件好事。
在軫蚓絕不可能自己飲下這瓶毒血之際,沈陌黎便決定替軫蚓做下決定,幫軫蚓除去毒霧的困擾。
承受他人傳遞而來的血仇,對軫蚓本就不公。
白萣天魂在歸回塵土時,只覺得將自己的魂力盡數贈給軫蚓,便是讓軫蚓撿了大便宜,卻絲毫不曾顧及過,軫蚓被迫承接了魂力,便要承受天魂的仇恨。
而此刻,對邪溢族的仇恨,便極可能讓軫蚓連命都不要,也要拒絕了封凌的好意。
可贈人一層修為,便要害人失去一命,這等買賣本身對軫蚓來說,就是這種失大於得。
軫蚓深陷局中而不自知,沈陌黎又如何能眼睜睜看著軫蚓就這般殞命?
在斷定封凌是邪溢族人時,沈陌黎雖不曾因邪溢族過往作惡多端,對封凌有多少偏見。但對於封凌的話,沈陌黎並非沒有疑問。
僅是當她開啟瓶蓋之際,親眼見到繚繞的毒霧飄入瓶中,極快的被血液稀釋,這才讓沈陌黎確定了血液對毒霧的影響。
此刻,在為軫蚓驅除毒霧襲擾時,沈陌黎並不想多話擾了自己的專注。
一點一滴冰藍的血液,在陶鐲上流淌而過,宛若清泉洗滌汙垢般,漸漸讓灰暗的陶鐲重恢復了碧綠通透之態。
在血液的洗濯下,軫蚓只覺得周身有冰涼的流水緩緩流淌過一般,讓本似被萬蟲叮咬的軀體,恢復了以往的舒坦。
“看來還是這位姑娘明事理,知曉危機時關疑人需用之理。”封凌始終帶著一抹邪肆的笑容道。
封凌並不知沈陌黎是如何明確自己的血液可解除毒霧內的幻仙毒,但沈陌黎有膽量將他帶有劇毒的血,直接灌入陶鐲之內的行徑,卻著實讓封凌多了絲佩服。油菜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