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蓮也不多作客套,緩緩掩了門。
“媽媽,好點沒?”待夏蓮站定,子墨也洗過手從衛生間出來。儘管已經從秦喻懷那裡瞭解了大概,仍神色緊張。
“當然!忘了我是鐵人嗎?”昨天的子墨,一定被嚇到了,她不禁心疼地將孩子緊緊抱在懷裡,卻想起清晨時候秦喻懷的那個吻。
“抱太緊了……”抗議地推開她,子墨輕咳幾聲。
“直男注孤生!”夏蓮忍不住吐槽。
白她一眼,子墨早已見怪不怪這種沒有尺度的玩笑:“那個粥是秦叔叔帶給你的,他說最近你都要吃這個才行。”指著剛剛拎上來的方包,子墨說,“秦叔叔送我回來的!”末了,又補一句。
“......”眉心微擰,唇角微翹,卻瞬間怔在那裡,無力思忖又思緒繁雜,是怨,是恨,還是眾多女人望穿秋水裡的小確幸,已經無從分辨。
“媽媽?”子墨小心喊道,以為自己的自作主張惹惱了夏蓮。
“秦叔叔人呢?”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趁一切還來得及,她想找秦喻懷說個明白。
“走了!”子墨答,“送我到樓下就走了!”
可是,不死心地,夏蓮快步跑到臨街的視窗,但見秦喻懷雙手插兜背靠著車門,正掀眸朝她望來,好像算準了她會來,薄唇輕抿恣出淡淡的得意,映在落日的餘暉裡,綣著化不開的溫柔。
“……”時間在四目相對裡流轉,而她卻像失語了一樣,動了動唇,什麼都說不出口,靜默地站在那裡,眼睜睜看著秦喻懷長腿跨進駕駛室,關起車門揚長而去。
“媽……”另一頭,子墨喚她。
“來了……”她忙應。
“吃飯……”等夏蓮走過來,子墨開啟保溫盒推至她的面前,“秦叔叔親自煮的,雞汁粥!”語氣似是刻意強調。
“子墨……”往子墨的碗裡夾了一塊紅燒肉和一朵西蘭花,她不知該怎麼關照子墨同秦喻懷劃清界限,“秦叔叔跟我們非親非故……”
“小夏同志,你錯了!”子墨抬眼打斷她,認真地理論,“秦叔叔說你們很早就認識,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怎麼能說是非親非故呢,至少算老朋友嘛……”
“……”微重的氣息從鼻翼撥出,夏蓮不知該怎麼說服子墨,“秦叔叔忙得很,有好大的公司需要管理。”只能換了措辭。
“比爸爸的公司大好多倍……”子墨接話,似乎早有所聞。
孩子一天天長大,印天依舊鮮少回家,夏蓮只能以打理公司為由搪塞,即使到了分道揚鑣的今天,也極力維護著他作為父親的擔當,不為別的,只為子墨的心理健康。
“對啊……”終於有了順杆兒爬的希望。
“可秦叔叔說他有大把的時間照顧我們……”
“子墨……”夏蓮正色道,“我們要自力更生,知道嗎?”
“哦……”看夏蓮一臉嚴肅,子墨也不敢再狡辯。
“味道怎麼樣?”為了緩和氛圍,夏蓮對著低頭吃飯的子墨柔聲問道。
“媽媽的味道……”以最快的速度吞嚥完嘴裡的食物,一道彩虹屁隨之而出。
“馬屁精……”夏蓮笑罵,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命運,儘管苛刻,卻不曾怠慢任何人,一如萬丈深淵里仁慈地賜給她一個子墨一樣;若是覺得不盡人意,不過是是人心太貪婪,一如曾經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