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順著她的身影,看到那件筆挺懸掛的西裝,而後失落得掩了門。
“秦總?”拎著衣服折返時,客廳已經空無一人,她小聲又喚,可是,看過廚房,再小心敲了衛生間的門,都沒有秦喻懷的影子,想他已經走了,她解脫似地長長吐了吐呼吸。
不是不懂知恩圖報,只是面對秦喻懷,隱隱地總是有些不安。印天之後,對於這類站在金字塔尖的人,夏蓮一直心存芥蒂,何況,經歷了昨日今晨,已經再不能夠坦然相對,至少她不能。
幸好他走了,她慶幸。遺憾的是,手裡的衣服沒有還出去。
悻悻地將西裝平鋪在沙發上,又回房間拿了乾淨的睡袍,途徑客廳的時候只摘了裡面的吊帶,外面的褂子隨手一丟,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秦喻懷的西裝上,可她,只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褂子有沒有落在地上,便若無其事地進了衛生間。
“你怎麼……這麼好看……”手指觸過牆上鏡子裡的投影,她啞然失笑——這個蓬頭垢面,渾身還散著酸腐味道的人,也真的難為秦喻懷了,難怪他溜得那麼快。
而她,求之不得。
卸了心防,渾身上下頓時輕鬆了許多,尤其在沖涼洗漱之後,整個人神清氣爽,連肚子也嘰裡咕嚕響不個停。
顧不上髮梢滴滴嗒嗒的水珠,她一心惦記著廚房飄來的米香,話說,是真的要感c謝秦喻懷,這樣有財有貌又體貼的男人,人生怕是難得幾回見。
可是,所有的感激,於下一瞬跌回現實。
“秦總......”迫不及待經過客廳的時候,她整個人石化在那裡。
“我來還鑰匙......”說好的非禮勿視,他只能坐在沙發上一遍又一遍地翻看子墨的舊本子,“子墨怕進進出出打擾你休息,......”其實,他不過是下樓買了些醬菜上來。
“您應該敲門的......”她說,心有餘悸的心跳亂了章法。剛剛洗澡的時候,衛生間的門都是敞著的。
“我敲了,你沒理......”他解釋,忍不住一臉無辜地看向她,卻在抬眼的時候再收不住投射的目光,溫度節節攀升——她,四肢勻稱、臉色緋紅地站在那裡,像個褪盡塵埃的精靈裹在水粉真絲裙裡,綽約玲瓏地若隱若現在不足一米的遮掩裡。
“那就再等等啊!”顯然,她氣得忘了自己幾乎衣不蔽體的事實,“總不能不經允許……”
“你許我做什麼?”打斷她,他問,聲音黯沉,目光灼灼,“丫頭,你什麼都不許,從來都是……”慾念,總讓人沉淪得失了理智。
“我……”秦喻懷的企圖,已然是司馬昭之心,可是,本該恨之入骨的人,為什麼會有種虧欠的負疚,“秦總,我早上之所以那樣,是因為……”是的,如果一定要追究是非對錯,那麼,她才是始作俑者,索性一人做事一人當,解釋清楚就好,可是話到嘴邊,終究難以啟齒。
“哪樣?”明知故問,他的視線落在她瑩潤的肩頭和起伏的胸前,眼看頭髮偶爾垂落的水珠也俏皮地映在她身前的最高點,更添了些許剔透的別緻,像含苞的蓓蕾。
“算了!”懊惱地抿了抿唇,她說。感官絲絲涼涼的察覺,讓人再無暇顧及其它,甚至困窘得忘了可以回臥室換套便裝的辦法,只能拽一拽裙角,試圖轉移淋溼的部位,卻是顧此失彼,胸前春光乍現。
手忙腳亂的時候,但見他起身拿了身邊的睡袍,可她,竟連連倒退。
“不想穿嗎?”眉心緊蹙,他問。若不是抵了牆壁,她還會一躲再躲。
“當然不是!”她反駁,像只壁虎一樣緊貼在牆上,只是筆直地背靠著而已。
“來……”牽過她的手臂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他又重回之前的溫柔。為了她,沒有什麼不能剋制。
“謝謝……”她想拿回睡衣。
“抬手!”抻開衣服,目視前方,他耐心等她主動穿進來。居高臨下的視角,一個不經意就會一覽無餘,他怕自己忍不住衝動,傷了她。
而她,除了乖乖就範,別無選擇,“謝謝……”待他貼心為自己繫好腰帶後,她又說。詞彙量到了山窮水盡的境地。
“還有別的要說嗎?”他問,一臉嫌棄。
“還沒想好……”羞赧地不敢看他,她輕言細語。
“不急,我等你!”湊近她的耳邊,他說。
等她,等前塵舊事雲淡風輕,等她來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