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時,他不禁一愣,裡面有四個人正摁著一個年輕男子不停的踢打。
看到有人進來,那夥人停下拳腳,待得瞧清楚是秦中書後,都鬆了一口氣。
其中一個臉上長滿絡緦鬍子的壯漢粗聲罵道:滾,少管閒事!
事不關已,高高掛起。
秦中書搖搖頭,轉身想走出門去,突然身後一聲罵:屁,中國豬!下賤!
他聞言頓時停下腳步,緩緩地道:你們才是他媽的蠢驢!連豬狗都不如。
一個身材高大的黑人虎吼著衝上前,碩大的拳頭照秦中書的臉上砸將過來。
秦中書身子微側,右手五指攤開握住他的拳頭就勢一撥,那黑人收勢不住,胖大的身體往前跌,而秦中書的左拳已猛猛地擊在他的下腹,那黑人慘叫一聲,身子蜷成蝦米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秦中書既已出手,再不留情。
低呼著一腳蹬踏在正待上來支援的一個小個子的胸口,右手一記直拳砸在另一個黑人的下巴,那人悶哼一聲登時昏迷不醒。
那絡腮鬍子瞪大一雙牛眼,滿臉的不可思議,他抽出一把匕首亮晃晃的拿出來壯膽。
秦中書冷眼看著他嚴陣以待的熊樣,微微一笑,喝道:滾!
那個年輕男子躺在地上瞧著他們狼狽而去後,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爬起來,伸出一隻手,道:我叫利加,多謝你了。埃德蒙多家族會永遠記住你的。
或許是由於寒風的凜冽,這一天顯得比往時更加的淒涼。
金屬般的天空陰沉沉向泰勒街籠罩下來,秦中書和利加坐在一輛最新型的寶馬車裡。
我跟你說過那些只是小癟三,不用親自來的。難道你對莫尼還不放心?
莫尼是他的手下愛將,在埃德蒙多家族的調教下已成了一臺沉著冷靜的殺人機器,可以一動不動的坐在一個地方十幾小時,對於他來說,殺人就像喝咖啡一樣簡單。
秦中書笑道:也不是,我這人你還不瞭解?凡事不親自過問的話,總是心中不安。何況李是我最好的朋友。
當年李鵬飛的父親李鐵以爐火純青的醫術治好了他母親的白內瘴,使她老人家重見光明,這事他一直耿耿在懷,總覺得欠些什麼東西還沒有還給人家。
利加遞給他一根古巴雪茄,那好吧,咱們進去看看。
冷風一陣陣地捲著街角呼嘯,這是一種無邊無際的蕭瑟,泰勒街頭商店上的破爛遮篷已經被凍得硬邦邦的,街上行人寥寥。
他們捲起風衣的上角,步入吉安卡那冶煉廠,微弱的燈光使得碩大的廠房更是空蕩蕩的。
可憐的李鵬飛一身狼狽,被捆綁在一根大理石柱子上,旁邊站著十來號人。
放了我的朋友,我就饒了你們的命。
雖然對方人數眾多,但秦中書心中有底,絲毫也不畏懼。
那群人哈哈大笑,好像看到了世間最好笑最滑稽的事情,但當他們看到從秦中書背後走出的利加時,臉上肌肉僵硬,一時間鴉雀無聲。
過了許久,一個顫抖的聲音才響起,利加,這不干你的事。
這小子欠我們的賭債。
哦,是嗎?欠你們多少?
十萬,是,是十萬!
沒有那麼多,我只欠五百塊,你們硬逼著我寫下欠條的!你們這些強盜!李鵬飛氣憤的罵著。
利加笑著從褲子裡掏出一張百元美鈔,我只有一百塊,卻想要走人,你們怎麼看?
一個身著咖啡色上裝的粗壯漢子氣道:利加,你別欺人太甚。要知道我們也是安東尼奧家族的人。
安東尼奧家族經營色情業在西海岸是最出名的,手底下有三家影片公司和二十家酒店。
好,既然這樣,你們在這兒開賭又算什麼?叫你們的卡爾來講話,否則今天你們是走不了了。
為了平均各大家族的地方利益,免得自相殘殺,八年前各大家族在蒙特利爾召開了家族會議,西海岸的色情行業由安東尼奧一家操縱,其他家族不能插足,但他們也不能插手別的行業。這些小溷溷顯然對此全不知情,這可是犯了行業大忌。
那些人嚇得臉色煞白,其中一個粗壯漢子跪在當地,顫聲道:利加,看在咱們都是西西里蒙卡那羅村的兄弟的份上,求你饒了我們吧。
利加和秦中書對視一眼,道:今日之事,由我朋友而起,你們去求我的中國兄弟吧。他是有心要賣個面子給秦中書。
那些人的眼睛齊刷刷的看了過來,眼帶哀求的神色,因為他們知道如果這關沒過,回去後所面臨的家法處置將是慘不忍睹的。
先放了我的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