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張嘴,想說點什麼,最後嘴裡卻乾巴巴地吐出了一個字:“好~”
他伸手接了過來,掀開青花瓷的杯蓋,細細地嗅了一口,一股濃冽的清香撲鼻,朱神醫驚訝道:“這是御供的雨前龍井?”
“嗯~”盧月輕笑了一聲,這可是從秦沐楓那屋子裡特意找出來的,她瞧著這老頭最近神色疲憊,便找了一點好茶出來。
朱神醫一臉喜色地端起來嚐了一口,果然味道好極了,難為這丫頭還記得他愛著雨前龍井。
盧月瞧著老頭一臉愜意地喝著茶,神情放鬆,她嘴角的笑意慢慢地綻開。
同喝了一杯茶後,盧月被朱神醫趕了回去,朱青和老頭卻要留在那小破院子,聽說那上次採回來的藥材所剩無幾,為了不這瘟疫再次爆發,老頭和朱青這幾日都要留宿那邊,好好研究新的藥方子。
天府城 恭親王府
顧長恆一身月牙白的親王統制的常服,前襟、袖口,還有那下襬,上面都丹紅金線勾勒的五彩祥雲,看上去別緻又華貴。
他一頭烏髮用白玉鎏金冠束在頭頂,腰間掛著一塊圓潤玉滑的玉玦,明黃色,品相上佳,在顧長恆的腰間熠熠發光。
他手握著一根毛筆,筆墨剛落在雪白的宣紙上,就聽到門外傳來小廝的聲音,他低頭看著宣紙上聖字的第一筆已經寫壞了,墨濃了些。
顧長恆微微嘆了一口氣,收回了目光,擱下毛筆,揚聲道:“進來~”
小廝進來向顧長恆行禮,爾後雙手奉上一紙信書。
顧長恆接過書信,一瞧見上面的字型,飛快地拆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上面的字跡。
看完之後,顧長恆幽幽地舒了一口氣,這趙文龍已經在路上了,應該再過幾日就到了吧?
他不由想到那件事情,秦沐楓人現在這個時候,現在還沒有找到,他怎能不心焦?
只是心焦又有什麼辦法?
顧長恆拿起書信又看了一遍,把所有事情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心裡也漸漸有了底,他飛快地寫好書信,把書信封好,吩咐小廝立刻拿去送信。
小廝立刻拿著書信匆匆而去,書房裡顧長恆看著寫壞了的字,一臉若有所思。
第二日,盧月還沒到城北營地,就聽到了一個驚天大喜事,人人口中都在歌頌她的師父,說那老頭醫術高超,堪比在世菩薩。
盧月拉住一個病患問了大半天,終於弄明白了,她師父研製出來,居然研製出新的藥方了。
她心中激動地驚呼了一聲,抬腳就往朱神醫的營帳跑,差點跟朱青碰一雙青黑眼出來。
“哎呀,你這是作甚?”盧月看著急哄哄往出走的朱青,站穩腳步。
朱青瞅了一眼,丟一下一句他有事,匆匆就走了。
真是莫名其妙,盧月嘴裡嘟囔了一句,抬腳往裡面走,見朱神醫正一臉疲憊地靠在椅子上,半闔著眼皮。
她腳下剛微微一動,朱神醫就已經睜開了眼睛,看到是盧月,笑著跟盧月打了招呼。
“老頭,我剛才從那邊過來,聽說這新的藥方你已經研製出來了?”盧月眨了眨眼睛道。
朱神醫嗯了一聲,道:“昨夜跟你師兄熬了一夜,才把這新藥方磨了出來,不過等會兒還要看看效果如何。”
盧月點了點頭,兩人正說著話,忽聽到朱青急匆匆地走了進來,道:“師父,早上吃了藥的有幾個人發熱了。”
朱神醫一聽,立馬站了起來,人跟著朱青往外走,盧月也跟了上去。
幾人很快就到了後頭的營帳,門口還有幾個官兵在把守,朱神醫一掀簾子,盧月朱青跟著走了進去,只見地上放置上五塊床板,每個床板上躺著一人。
有的病患睡得一臉安眠,有的病患時不時呻吟出聲。
朱神醫一下蹲下身體,挨個診脈,朱青見狀,立馬上去幫他師父的忙。
半響過後,朱神醫收回手,站起身對著朱青吩咐道:“你去給他們煎第二副藥,把裡面的七連黃改成黃芨,聽明白了嗎?”
“是,師父~”朱青聽了立刻拿著藥方匆匆跑了出去。
“師父?”盧月擔憂地喊了一聲,這些人吃了藥反而發熱了,師父的這藥...
朱神醫搖了搖頭,摸著小八字鬍道:“無事,發熱是正常情況,等他們吃了這第二副中藥,病情就會穩定住。”
“那萬一還是再發熱怎麼辦?”盧月眨著眼睛,還是有些擔憂。
“不信?那咱們就等著下午看,他們的病情會不會穩定下來?”朱神醫好笑道,這丫頭居然敢質疑他的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