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什麼信?”盧月起身歪著腦袋看綠兒,“話說平寧郡主是誰啊?”
“小姐,你還真是心大啊!”綠兒快要急哭了,“您今日去給小王爺出頭,定是招惹了那小公子。”
“你是說那個小胖子?”盧月想了想,問道。
綠兒一聽盧月的話,更想哭了,誰家小姐竟會這樣稱呼別人家的孩子,莫說對方是貴妃的親侄兒,就是個尋常百姓家的孩子,人家做父母的也會不高興啊。
今日盧月去學堂裡的時候,綠兒是一直站在老先生門口幫盧月盯梢的,因而並不知道盧月在那學堂裡,到底對人家做了什麼,如今那平寧郡主卻是親自寫信到家裡來了,想必她這大小姐定是把人家那寶貝兒子招惹大發了。
“小姐,莫不是對那小孩子動手了?”綠兒突然想起當日在那茗香樓裡,小姐連一個男人都打得過,更何況一個小孩子呢!
“你家小姐我還是有點人性的!”盧月無奈,她這丫鬟什麼都好,獨有一樣,就是有些太膽小了些。
“別怕別怕。”盧月一邊安慰著綠兒,一邊將那信封開啟。“你看,就是邀請我一起去燒香拜佛的嘛。”
“燒香拜佛,完了完了,平寧郡主定是生氣了。”綠兒絕望地看著盧月,“她定是要你去菩薩面前懺悔你做的錯事。”
“也可能是覺得我的奶黃糕好吃,想問問我的秘方。”盧月看著綠兒紅彤彤的眼睛笑著安慰道。
“小姐這個時候還有閒心開玩笑,要不,咱們找王爺商量商量?”綠兒著急地拉著盧月的手臂,“小姐怕是不知道,那平寧郡主自從亡了夫之後,脾氣就變得十分怪異,除非必要的席面露露臉,其餘時候根本就不同女眷來往。”
“你說,她亡了夫?”盧月有些詫異。
“可不是,都說她是個性情很古怪的人,獨獨將那小公子看的要緊,小姐你如今招惹了人家的寶貝疙瘩,難道還真的敢去赴宴不成。”綠兒滿眼都是擔心。
“這也難怪呢!”盧月語氣有些感嘆,“只剩下孩子了,自然是她唯一的寄託,怪不得孩子性情會那般霸道,是被母親寵的了。”
“那小姐,咱們要不去找找王爺,興許王爺出面……”綠兒見盧月神態低沉,以為她害怕了。
“淡定點。”盧月拍了拍綠兒的肩,“父母愛子深則為之計長遠。”
平寧郡主的帖子來得急,待軒兒的學堂放假之際,盧月一大清早就被綠兒拉著梳洗好,方吃罷早飯便拉著軒兒,帶著綠兒和言柏往青山寺趕去了。
好在有平寧郡主這層身份壓著,秦夫人又閉關不讓人打擾,盧月也懶得在去同秦沐楓那個大冰塊交談,只託了一丫鬟去傳傳達一聲,就沒在管了。
午時三刻,馬車正好停到了青山寺下,都說秋老虎秋老虎,初秋的日頭卻是比夏季時候還要熱上幾分。
下了馬車,彼時青山寺開寺不久,正是人多的時候,看著階梯上絡繹不絕的人,盧月有點開心。
在王府裡待得這幾天裡,每日就只能見些丫鬟婆子,回趟孃家也只是換了個府,除了那一日在那茗香樓裡逛了一圈之外,她穿越過來這麼多天,竟是一點兒民俗風情也不曾體會過。
“小姐,那個應該就是平寧郡主的馬車。”綠兒看著小姐一雙眼睛烏溜溜地四處轉,卻一點兒正事兒都不幹,不僅有些無奈。
“哦哦哦,對!”盧月拍了拍腦袋,趕緊拉著軒兒的手往那頂橙黃色的轎子處走去。
軒兒自是滿眼的拒絕,可是偏偏每一次,對盧月就是莫名其妙的盛情難卻,他明明拒絕的明明白白,可是偏偏她要麼假裝聽不懂,要麼就是聽懂了,也會強行拉著自己做。
“請問這是平寧郡主的馬車嗎?”盧月拉著軒兒,問那馬車上坐著的車伕。
“月先生!”
還不等那車伕回應,馬車裡便鑽出來一個圓滾滾的腦袋來,一張小胖臉滿是激動。
見到真的是他們,小胖子立刻便從馬車內鑽了出來,沿著馬凳跳了下來,肉呼呼的身體頓了頓,又回過頭去,同一藍衣丫鬟一同攙扶著馬車裡另一個女人下來。
那女人著一身深青色長裙,長髮烏順,只簡單挽著一個髮髻,上面插著一根飛鳳簪。柳眉鳳目,鼻子高挺,雙頰微微有些凹陷,是個美麗的女子,只是看上去似乎沒什麼精神,想必這就是那位平寧郡主了。
“問郡主安。”盧月上前微微傾身行禮。
“再別行這些個虛禮了。”那郡主忙上前來將她虛扶起來,“我今日來,才是要向軒兒和妹妹你道歉的。”
那女人的聲音有些低沉沙啞,聲調卻異常溫柔。
盧月輕笑,她就知道,這位郡主今日是作為一個好媽媽才向她發出邀請的。
“月先生,你還給秦小兄弟做過什麼好吃的,快給我講講吧!”小胖子一步上前來拉住盧月的胳膊問道。
看他那撒嬌的樣子,盧月忍不住輕輕一笑。
平寧郡主卻是有些尷尬,忙將兒子拉了回去,“怎可對夫人這般無禮。”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盧月大不咧咧地擺擺手,回頭看綠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