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錦琉璃燈千盞,萬里紅妝女兒香。
喧天的喜樂聲將一頂八人紅轎穩穩地從盧府正門迎了出來,後面跟著的丫鬟奴僕隊伍,一時間竟看不到尾。這樣大的陣勢,只怕在整個天府城都不曾見過幾次。
可此刻,轎中的盧月正氣鼓鼓地吹著自己的劉海兒,一雙杏眸瞪的滾圓。
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嗎?回趟老家都能給自己整溺水還順便穿越了?
穿越也不說找個好去處,變個高官之女將一眾王侯子孫玩弄手掌間不好嗎,怎麼偏偏就穿到這盧月兒身上!
這姑娘她可是知道的,一個不怎麼親的祖輩,明明生在富商之家,偏偏跟自己這有錢的爸爸過不去,明明生了一副好皮囊,偏偏嫁給一個二婚有娃又不待見自己的男人,以至於年紀輕輕眼睛一閉就沒了,一手的好牌給打得稀爛稀爛的。
嘖嘖嘖
盧月忍不住感嘆,她也夠倒黴,叫什麼名字不好偏偏跟這位名字這麼像,現在想起來,指不定就是老家那位死不瞑目心有不甘,這才勾了她的魂來。
莫非是後悔自己上一世沒活好,覺著她還有點小聰明,這才借了她的魂來重新活一世?
還是說覺得她盧月太悲慘,沒爹疼沒媽愛甚至連戀愛都沒談過,這才勾了自己來一齊體驗一下?
盧月想著,將上轎前被塞進手上的蘋果狠狠咬了一口,
咦,又甜又水。
其實吧,穿過來好像也沒那麼差勁,盧月捧著大蘋果啊嗚啊嗚又啃了幾口。
想想,富商獨女誒,想買啥買啥,想吃啥吃啥,爹是超級大富豪不說,還是個女兒控,這日子得滋潤成什麼樣子。
不過,貌似當這個王妃就沒那麼爽了,在人家家裡又不受待見,整天看人臉色過活不說,以後還要跟那些妖豔賤貨共享男人,那得多憋屈。
這樣想想,也怪不得那位先人早死了,生活落差那麼大,換誰誰都受不了啊。
不過嘛,嘿嘿,她盧月可沒這麼嬌氣,反正以前也沒享受過好的,大不了就在這王府裡先待上幾年,等到這王府的主人受不了了親自把她請回去。
到時候就憑她爹的財富,在加上她的美貌,想過什麼日子沒有。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人家畢竟是個王爺,這大錯她還是別犯為好,萬一人家一不高興把她的小命給抹了,或者把她爹的財產給搞沒了,那她還享受個毛線。
正想到這,外面一聲“落轎”傳來。
盧月忙一大口將最後一點蘋果咬下,拿了旁邊的紅蓋頭來把臉遮住。
太扯了吧,什麼紅蓋頭,壓根就是一張透的不能再透的紅布嘛!
還能不能讓人好好吃東西了。
正當盧月加緊咀嚼想快點把蘋果嚥下去的時候,轎簾被掀開了。
一張鐵青的老臉伸進轎中,臉上橫肉縱部,一雙下斜眼直勾勾地向上盯著,碩大的腦袋之下,沒有脖子的過度,直接連著一副壯碩如山的身軀,偏偏這座山還披著大紅迎親服,顯得更加龐大惹眼。
看著兩個正對著自己的黑洞洞鼻孔,盧月不好再動嘴,努力扭動著上下顎,想把口中的蘋果磨碎好嚥下去。
“小姐,喜果。”
傲慢粗糲的聲音。
但此刻的盧月,思想還沒轉過來,她在想如果這座山換成綠色的袍子,會不會更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