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話的就是王為民的心腹,也是王公館的對外聯絡人,蘇東陽。
作為這座公館的管家,他是深知王為民的性格,自己這位對權勢慾望很熱衷的主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沒有權力。
誰敢挑釁他的權力,都會遭到他的報復。
誰敢剝奪他的權力,即是他的生死仇敵。
現在呢?
王為民親自扶植起來的忠義社龍頭黑九,竟然就這樣被城外駐軍,不打一聲招呼的就給帶走,而且還把三門橋賭場這個銷金窟也給毀掉,這讓他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
“這事是昨天晚上發生的,被帶走的不只是黑九和劉修,賭場內的其餘人也都被帶走,賭場更是被清掃一空。”
“當時雖然說是深夜,可也是有人看到的,他們親眼看到軍車開過來,車上士兵動的手,是他們將人抓走的!”蘇東陽低著腦袋,將打探到的訊息一股腦的說出來。
“軍隊!為什麼是軍隊?軍隊為什麼會插手這事?難道說是黑九招惹上什麼不該招惹的人,這人恰好是軍隊上的?”
王為民站起身來,才餐廳中不斷走動,臉上神情陰晴不定的變化著。
“知道黑九最近做過什麼事嗎?”
“我只聽說這事很有可能和一個人有關係,但這個人吧,現在還沒有找到他的資料,所以說沒辦法確定。”
“不過,這個人是絕對有問題的,因為他和警備廳的徐強東打過架後,竟然還能帶著警備廳的人去找黑九的麻煩。不過黑九那邊人多勢眾,把他給逼退了。所以我想,這事很有可能就是那人做的。但那個人,實在有些年輕。”蘇東陽遲疑著說道。
“年輕人?是誰?我怎麼不知道這事?”王為民不悅地問道。
“老爺,這就是一件小事,黑九也說能處理好,所以就沒有驚擾您。只是沒想到,這事竟然還給鬧大了。”
“而且現在也只是猜測這事和那個年輕人有關係,到底有沒有也不敢說。”蘇東陽連忙小心翼翼的解釋道。
“我問你那個人叫什麼!”
“老爺,他叫樑棟才。”
“什麼?你說他叫什麼?”王為民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神情微凜。
“樑棟才。”蘇東陽不解的看過來,這名字很古怪嗎?怎麼這麼大的反應?
“胡鬧!簡直就是胡鬧!黑九怎麼會招惹上這個人?你們怎麼又敢隱瞞這事不報?”
“你們知道這個活閻王是誰嗎?”
“你還在那邊不敢肯定,我給你說,這事肯定的很,都不用想,都能知道,就是他做的!也只有他,才敢這樣肆無忌憚的調動軍隊做事,也只有他才能做到。”
看到王為民竟然第一次這樣失態的吼叫,蘇東陽也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難道說這次真是看走眼了,黑九所認為的不起眼的小角色,居然是條過江龍。
“老爺,樑棟才是誰啊?”
“他是金陵內政部副部長梁千里的獨生子!城外駐軍的副軍長梁千海是他的三叔!你說他敢不敢帶走黑九?你說他帶走黑九,我能不能要回來?”
“你們簡直就是糊塗透頂!”
“黑九真是找死,怎麼敢算計到他的頭上來!他來到北平城,你們怎麼就敢對我知情不報,你們簡直就是愚不可及!”
王為民仿若一頭被激怒的雄獅,就這樣在餐廳裡面來回走動,神情焦慮不堪,眼中閃爍著難以掩飾的暴躁慌亂。
他是在擔心黑九的生死嗎?
當然不是不。
黑九是生是死他根本不在乎,他真正在意的是黑九知道的事。
要是說黑九將知道的一些秘密都說出來的話,就算是拿不下王為民,也能噁心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