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備廳,一科。
洗去一身臭味的曹園被帶到審訊室,楚牧峰早就在這裡等著了。
他現在要聽曹園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說清楚,倘若真如對方所說的話,他必須即刻向上面稟告。
“曹園,你可以說了!”楚牧峰靠著背後的審訊桌,冷眼瞥視過來。
現在他沒有任何調侃的心情,臉上神情非常凝重。
“楚科長,我那事……”曹園抬起頭,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問道。
“趙功督已經回去了!”楚牧峰淡然說道。
“謝謝楚科長,我說我說!”
曹園懸著的心總算是能落下,他怕的就是趙功督不依不饒,要拿自己撒氣。
現在既然走了,那這個風頭就算過了,應該不會再有麻煩。
“保定府的富士商會正在研究細菌戰爭。”
這就是曹園在宋記絲綢店前告訴楚牧峰的那句話,也就是這句話,讓楚牧峰才會在林若明面前保下他。
所以曹園知道自己必須將這個事兒的來龍去脈都一五一十地說清楚。
“楚科長,實話跟您說,當初我帶趙功督去保定府那邊的賭場,的確想要從他的手裡坑點錢。”
“至於那個賭場,我以前去過,跟賭場老闆沈金泉認識,他以前就在北平城做這行,後來因為犯了事混不下去了,才回到老家保定府。”
“我之前也做過幾次這事,沈金泉也都會分我錢,大家合作也挺愉快。”
“我本以為他跟講交情,誰曾想這次他竟然見錢眼開,把趙功督整得身無分文不說,還把我那份也給黑了!”
“您說他都這樣翻臉不認人,讓我像個要飯的回到北平城,我還用顧忌他嗎?我要舉報的就是他,賭場老闆沈金泉,舉報他勾結日本人,為日本人的富士商會提供材料,做什麼細菌戰研究!”
曹園現在提起來沈金泉這個名字,雙眼放著憤怒的光芒,恨不得將他吃掉。想到他當初在保定府的遭遇,這種情緒就愈發濃烈。
“你確定是沒聽錯嗎?”楚牧峰眼神銳利。
“沒有沒有,肯定沒錯。”曹園急忙說道。
“說說你是怎麼知道這個訊息!不要遺漏任何一個細節,都要仔細說出來!”楚牧峰面若寒霜問道。
“好!”
“富士商會會長叫做田中井野,他的翻譯官叫做盧生。而這個盧生吧,以前是在北平城混過的,和我有過交情。”
“我在保定的這段時間,也跟他一起吃過幾次飯喝過幾次酒,有一次他喝多了,說漏嘴。”
“他說沈金泉如今的後臺老闆就是富士商會,是田中井野扶植起來的他。要不然就他那種貪得無厭的性格,早就被人給收拾掉了。”
“可現在警備廳的人都知道沈金泉是投靠了東洋鬼,有小鬼子罩著,他們便不敢隨便動他,那個賭場自然也越做越大了。”
說到這裡,曹園發現楚牧峰一聲不吭聽著,不敢有任何遲疑,趕緊一股腦地將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盧生喝醉酒後給我說,沈金泉表面上是做著賭場的生意,暗地裡他還負責給富士商會提供一種專門用來實驗的小白鼠。”
“我倒是有點納悶,為啥非得是老鼠呢?難道說其餘的老鼠不行嗎?只是因為一個小白鼠就被富士商會重用,這個沈金泉運氣也太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