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晚自習,班主任走程式般講了,有關高一第一學期學習計劃的事。將近半個小時後,還是免不了講軍訓——又是一件陳月討厭的事。
為期一週的軍訓,從明天正式開始。
陳月下晚自習回去後特意看了看這一週的天氣預報,全是晴天,溫度基本在35℃上下浮動。
她躺在床上,無奈地嘆了口氣,七天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就是天氣不太好。
奈何她生來身嬌體弱。
身嬌體弱放在女孩子身上,本是無可厚非的,可陳月不喜歡這個詞放在自己身上。
因為,照她以前的經歷來看,在別人看來,大概身嬌體弱在她身上,就是矯揉造作吧。“裝的吧”這三個字還真是有些刺耳,雖說她現在也並不怎麼在意這些說法,不過省得去噁心別人了。
她不由得想起太宰治說過的一段話:我偽裝成騙子,人們就說我是個騙子。我充闊,人人以為我是闊佬。我故作冷淡,人人說我是個無情的傢伙。然而,當我真的痛苦萬分,不由得呻.吟時,人人卻認為我在無病呻.吟。我想和那些不願受人尊敬的人同行。不過,那麼好的人可不願與我為伍。
她翻過身,將臉陷在枕頭之中,小聲嘀咕了什麼,才從那些略微不快的回憶中脫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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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下,教官剛點完名合上花名冊,陳月的腦袋就暈暈眩眩的了。
她強撐著保持清醒,輕抿了抿有些乾裂的嘴唇,半眯著眼睛,呼吸變得有些急促。站在她左手邊的許雯綰聽著她急促的呼吸聲,心有不悅地斜眼看向她。
大家都熱得滿頭大汗,而陳月嘴唇蒼白甚至有些顫抖的跡象,讓人覺得她好像還有些冷。
她的臉色好像不太對勁,看起來不是裝的啊,許雯綰想著要不小聲問問。不過,還沒等她問出口,陳月就倒下了,她趕緊一把扶住了她,“報告教官,有人暈倒了!”
聞聲,四十七雙眼睛都看了過來。
“誰?”
“陳月。”
教官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大概是帶過太多屆新生了,面色毫不慌張,悠悠責備道,“一看就是沒吃早餐,這才多久啊就暈倒了,你們這些十幾歲的孩子,身子越來越嬌弱,還越來越不愛惜了!”
說罷,又道:“把她扶出來,歇著吧。”
許雯綰試著扶她出來,卻發現她整個人都倒在她身上,腿根本動都沒動,彷彿沒了意識。
“教官,我扶不動,她好像沒意識了。”
雖然陳月瘦到不足80斤,不過許雯綰可“嬌氣”著呢,而且確實是幾乎全部重量都壓在了她身上,扶起來自然是有些困難。
教官意識到事情好像有些嚴重,臉色有些沉重地走過來看了眼,而陳月的臉色愈加蒼白了,嘴唇已經開始發紫,活像是被凍著了。
就是低血糖吧,他憑著經驗判斷到,不過是比較嚴重而已。
“你們有哪個男生願意主動揹她去校醫院的?”教官朝面前的隊伍大聲問道。
隊伍裡一時之間鴉雀無聲,傳聞中聖蘭中學實驗班的學生雖然成績極好卻身嬌體弱,不論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