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肅寧君說的有理。”
百夫長認可了姜祁的說法,點點頭,又追問道:“那陛下呢?”
姜祁沉默了許久,百夫長也從開始的期待變的愣住,而後張了張嘴巴,卻沒有說話。
“秦,亡了。”
最後,姜祁如此說。
“喀喇喀喇喀喇.”
這句話一說出來,不僅僅是百夫長,就連後面原本默不作聲的其他青銅甲士都不由自主的發出騷亂的動靜。
“肅靜!”
百夫長頭也不回的大喊一聲,刻在骨子裡的軍令讓一眾青銅甲士安靜了下來,但原本直視前方的眼睛,此刻卻都盯著姜祁。
他們很希望肅寧君會輕輕一笑,告訴他們剛剛是在開玩笑。
然後,會拿出陛下的手令,帶著他們去咸陽。
最好是一個豔陽天,陛下會在南宮接見他們——那是陛下辦公的地方,向來只有他們這些親衛銳士才能夠接近。
陛下會穿著一身玄服,站在他們面前,喊出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並以始皇帝的威嚴與無上的權柄,賜予他們嘉獎和鼓勵。
在值得信任的人面前,陛下往往是和善而慈祥的。
“秦亡了。”
然而,來著肅寧君的沙啞聲音,終究是打破了他們的幻夢。
秦沒了,陛下自然也沒了。
或許,秦只剩下了他們,在這個離故土很遠很遠很遠很遠的地方,堅守著陛下的命令。
“被何人所亡?”
百夫長聲音平靜的問,但姜祁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難以言說的憤怒,毫無疑問,只要姜祁說出一個名字,這些人馬上就變成最最冷血,最最絕情的復仇者。
但同時,姜祁還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迷茫與悲哀。
秦沒了,家.也沒了。
“秦亡,亡秦者也已經消失在了歷史的的塵埃之中。”
姜祁如此回答。
“這樣嗎?”
百夫長喃喃自語的點點頭,眼中的憤怒消失了一下,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濃郁的迷茫。
秦亡了,這個猝不及防的訊息如同一柄大錘敲在他們的心頭。
這些銳士需要一個新的目標,僅僅是想暫時忘卻亡國的訊息。
但姜祁的一句話將這個目標也打散。
秦亡了,亡秦者也亡了。
就算想要復仇,也沒了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