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我們曾一起賞月的窗戶。
十天以前我收到一些很不尋常的資訊。我的太太,禎,用了很古怪的方式聯絡我。當時我正在外島出差,出差一結束,我立刻趕回自己的房子。到房子時已經是晚上。門被牢牢鎖上了,我用鑰匙開了鎖,但是門把依然很頑固。
那時我請了鎖匠,不過很詭異地,鎖匠也沒有辦法把門開啟。我被逼在門外過了一夜。隔天,我請了警察。
他們幾個人合力門破開門……我們卻看見了一堵水泥牆。
原來門後築了一堵牆壁,封住了門把。接著我便隨他們做了筆錄,由於事發時我人在外島,他們很快便放我走。
現在已經第二晚了,警察說隔天會再來,我本已決定先破門,但是又改變主意。我來到房子另一面的窗戶,我們曾一起在那賞月。
現在……那裡也被塵封了。手電筒照出窗戶後面也有一堵很牢的水泥。
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很絕望的時候,我在牆角發現了一個……洞。
為什麼牆角會有一個洞?也許是歹徒進出的路徑,但是我別無選擇,因為我所愛的人在裡面,我要追回她。我回來以後再也沒接過禎的電話,她出事了嗎?
無論如何,我打算鑽進去找禎。我把所有的工具放置在院裡,鑽進這個勉強能容一人雙肩的通道。如果你嘗試過把自己塞進一個字紙簍,你應該體驗過這樣的恐怖。我不知道自己在這個孔道里蠕動了多久,最後終於透過這個隧道。
房子很久沒有通風了。黑暗裡的味道是刺鼻的,也是煩悶的;是陳腐的,也是新鮮的。屋裡聞起來像是沒有抽風機的電梯裡被潑了一桶餿掉的血。一種異樣的腥味無處可逃地被困在這。
我立刻吐了,這裡現在多了發臭的胃酸。
我不敢開燈,偷偷到屋裡摸了手電筒。
我拿著它鎮靜了一會,接著我跑起來,像是要逃開把所有的異味。逃到禎的房門口時,我看見了很詭異的東西。
家裡記得是不養鳥的,我卻看見了一灘浸在黏稠的黑汁裡的紅色羽毛,那液體……看起來像血。
這裡……他媽的怎麼了?
我開始發狂一樣的轉動門把。這裡的門把依舊執拗地拒絕我來轉動他們。我大吼著、踹著門後固執的水泥,但它依舊紋風不動。
我決定要用工具撬開門。我馬上趕回客廳,然而在我進去之前,我聽見女人的聲音。
那聲調很曖昧。剛開始我不承認那是禎的聲音,但是這裡不可能有別的女人。
“禎!你在哪裡?”十幾個我的迴音一下冒出來打斷了這壓抑的女人呼聲,我於是停止呼喊。現在回憶,我仍舊拒絕相信,但我無可奈何。我聽出那女人確實是失蹤的禎;她在跟一個男人**!
為什麼他們在這個他媽的鬼地方**?他們在哪裡?這些佈置是誰搞的?禎怎麼了?
我盲目地找了很久,仍舊找不到禎。在這個黑暗的世界留了很久,我的腦袋已經很痛。
我決定先到外面。
從這裡到院子只有一條路。不過這一次我鑽過去的時候輕易了很多。洞的縫裡不知什麼時候泌出了很多滑滑的黏液。它們聞起來很腥,摻雜了絲許阿摩尼亞的鮮味。雖然很噁心,可是從屋裡到院子,只有一條路。
出去後我又詳細檢查了四周,結論依然:我是最後的訪客!
我的腦子蹣跚地思考。最後,我彷徨了一晚。
我決定再回到屋裡,把禎的房門破開。我又再從那個洞鑽回去。屋裡還是處處墨黑,不過四周擺飾都沒有變。我先點亮燈,接著再次到禎的房前。一紙亮白攫緊了我的瞳孔。
紙上用紅墨水寫著:“禮物在廁所。”是禎的筆跡。也許是她很久以前寫下的,墨跡已經褪成暗紅顏色。
她為什麼要我去廁所,至今我還是不解。不過我沒有太多選擇。
我開啟廁所的們,裡面很臭,我又一次嘔吐。從眼淚裡看出去,豎起來的馬桶蓋用一種鏽色的顏料畫了個往下指的箭頭。“禮物”……是在裡面嗎?
我那時習慣地想拿衛生紙,往右手邊的盥洗臺一看,我發現鏡子已經被打碎了。鐵錘就丟在臉盆裡,四散的碎片上沾著鐵鏽。
我看著馬桶。一截亮紅的塑膠繩子露在表面,其餘的都埋在一層無以名狀的……腐泥底下。形容那味道讓我詞窮……那像是混進了敗血和膿的嘔吐物。
我忍著翻開那層腐物時流逸的惡臭,最後我撈出一個塑膠袋,裡面有塊黑色方塊狀物。我花了一點時間弄開那個塑膠袋……裡面……裝了一個小型卡式錄音機。錄音機的殼上有立可白寫著的兩個歪斜的字。
“playit”
我按下“播放”鍵。
一開始喇叭叫囂著雜訊……幾分鐘後,漸漸清晰起來得是禎的春聲。裡面紀錄著禎跟一個男人**的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