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充媛暴斃在宮中的冬至宴上,康德帝當晚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落後的幾位宗親還聽到身後傳來的瓷器碎裂聲音。
這事不過幾日就在各家傳開了,嗅覺稍微敏銳些的都瞧的出其中的蹊蹺。畢竟是皇家醜聞,也就宗親家女眷們私下話幾句,大臣家的女眷就提都不會提了。
自然悅充媛暴斃也全權交給皇后處理,皇后是一國之母,六宮的掌權者,這麼多年,即便榮貴妃如此得寵,也絲毫沒能從皇后手裡分出一杯羹。
天空大晴,是個極好的天氣。
皇后靠坐在太師椅裡,修長的指尖輕輕劃過一個人事簿子。
穗荷姑姑匆匆進來,臉上帶著一點興奮的意思,遞上一張輕薄如翼的紙:“娘娘,都招了。”
皇后抬眼接過了畫押的罪狀,看了半晌,冷哼了一聲:“本宮還以為周氏能有多大的能耐,也只會這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欽天監……周氏也算是聰明一回,這倒是個好地方。”皇后的手指敲在上面,心思一動,已經有了打算。
隨後皇后飽滿的紅唇又溢位笑意,竟是笑出了聲音:“穗荷,本宮還要感謝她,做了本宮想做卻一直沒做的事。那老東西捧了一輩子的家族,寵愛了一輩子的女人,竟然比本宮更希望他去死,本宮真想看看老東西的表情,肯定十分有趣。”
穗荷看著皇后有些癲狂的表現,默默地低下頭:“娘娘,那婢子還沒死,不如一起帶去太宸宮?”
“嗯?”皇后回過頭看她,擺了擺手:“不不不,不是現在,把那婢子處理了吧,本宮自有安排。”
“那暴斃的事情?”
皇后的情緒似是冷靜了下來,鳳目微微上挑:“隨周氏折騰去吧,本宮先讓她高興高興,等到最後跌下來的時候才覺得痛。”
穗荷也輕輕勾出一個笑容,轉身要出去,又被皇后叫住。
“叫太子妃進宮,本宮要見她。”
觀瀾園裡,姜緒風剛處理了一批公文,捏了捏眉心,朱湛立時走到殿下身後,輕輕按揉著姜緒風的太陽穴。
冬青在門口見了一小太監,又進屋傳話:“殿下,皇后娘娘身邊派人來,說是要見太子妃娘娘,請太子妃娘娘進宮。”
姜緒風沒有睜眼的意思,朱湛抬眼示意冬青退出去,他才低聲跟姜緒風道:“殿下,把那婢子突然送到皇后娘娘面前,皇后娘娘.會不會?”
“不會,你以為母后沒動手麼?”
朱湛一驚,手上動作不自覺就停了,他以為皇后極重視自己的名聲和宋氏女的榮譽,寧王一派能挑出殿下的錯處,可卻找不出皇后的錯處。
“殿下,皇后娘娘其實”
姜緒風睜開眼,眼中複雜的情緒叫人看不懂:“孤是母后的親子,在母后心中自然是十分重要的,只是不如實打實的權力重要罷了。”
朱湛有些無言,殿下小時候他便跟在殿下身旁了,對比榮貴妃對待寧王,皇后待殿下的確有些冷漠了。比起殿下自身,皇后更在意殿下身處的位置。
溫璟乍一聽皇后要見她,也沒什麼頭緒。除了請安,皇后除非有事不然不會叫她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