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麼處理,已經從簡單的家庭糾紛上升到了刑事案件,再進一步,甚至牽扯到了公司的公共安全。
李太太有警方處理,小林生死未卜,醫藥保險肯定都是中科墊。
李副理……當場被開除了。
其實唐總也不想開除李副理,奈何人家自己也沒臉呆在中科了。”
“開除了好。”我點點頭:“這種人吃著碗裡看鍋裡,說白了就是管不好下半身。留著幹什麼?”
因為自己的經歷,我對出軌的男人不會再有什麼心慈手軟。私以為兩個女人都可憐,最可惡的男人反而逍遙法外,真該用濃硫酸洗洗他的良心才是。
“此一時彼一時啊,”舒婷攤了下手,用牙籤插了塊瓜遞給我:“負責‘健康之星’專案內審預算的財務總監上個月休產假去了,李副理作為臨時上位,全權接管了專案。
現在突然出了這種事,唐總能不頭疼麼?”
我輕輕啊了一聲,說現在都快九月了,如果‘健康之星’要提前到年前上市,那不剩多少時間了啊。
這個時候內審團隊走馬換將,橫豎想想都不是好現象。
“好事多磨唄,嘿,也不知道蘇總知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啊?”
提到蘇北望,我的心猛然一沉。我說我也不知道。
“怎麼了?你們”
我搖頭,說別問了,就像我無法解釋我們兩個是怎麼在一起的一樣。恐怕我也不怎麼好解釋我們兩個是怎麼不在一起的。
“唉,我還指望你能出面跟蘇總求求情呢。”
我說求什麼情啊?
“這事鬧這麼大,相關責任人一個也逃不掉。除了運液溴的那兩個同事涉嫌違規操作被處分,連管電梯的那個值班師傅也不能倖免。
柳師傅人很好的,早年跟我爸一塊當過兵,專業後做了維修工。碰巧都在中科,對我也挺照顧的。唐總要給他記大過,你想啊,這都下半年了,好些人就指著那點年終獎過年呢”
我嘆了口氣,說我也不是不想幫你。一則蘇北望向來是個很有原則的人,就算我能去求情也沒用。
二來,既然身為安全運營的維修工,因為他管轄的電梯意外故障而導致運裝隊帶著危險品繞路到前廳,間接引起了這場意外……這個事,公道來講他也的確應該負點責任。
舒婷白了我一眼,說:“小綺你有時候跟羅老還真是像,鐵面無私起來一點不知變通。”
我說這也不是固執:“咱們是製藥廠,貼邊隱患的還是不能大意。要是化工廠,那更是一點馬虎不得。你也不想想,老關的父母……當年那不就血淋淋的例子麼?”
“我知道這個道理,但也為柳師傅委屈啊。你想想看,那肖黎自己莫名其妙地被鎖在電梯裡,又不是人家柳師傅的責任”
舒婷這話一出口,我差點把牙籤跟著哈密瓜一塊嚥進去。
“你說什麼?肖黎?關她什麼事?”
舒婷撇撇嘴:“不關她的事啊。我不是說特殊通道的電梯出了故障麼,關了一個人在裡面,就是她啊。”
我怔怔地捋著自己的思路:“怎麼哪裡都有她?婷婷,這不會是”
舒婷搖頭:“巧合吧?她獨自一人被關進大貨梯裡,出來時也嚇得夠嗆。
話說,你也不能因為討厭肖黎就覺得什麼壞事都跟她有關啊?”
我默默搖搖頭。雖然沒再多說話,但卻一刻都沒敢停下思考。
我突然覺得這幾件看似零星的事之間,必然會有某種聯絡……只不過我還沒有聰明到能一下子就找出這條線索。
“嘿,”此時舒婷站起身來,繞著客廳轉了一圈:“你不是說家裡失火了麼?也沒見有什麼變化啊。”
我心不在焉地答應一句:“樓下沒事,主要是書房。”
我伸了個懶腰,對了,從回來就頹廢地躺倒在大廳了,我都沒上去看看書房那裡裝葺成什麼樣了。
“這就是羅教授以前的書房啊?”舒婷跟著我上樓參觀,眼前的房間已經被換了乾淨清新的立體牆紙,地板都鋪就了原來的顏色。
沒有什麼異味漂浮在空氣中,估麼著蘇北望叫人找的裝潢隊,用的都是最環保最高價格的材料吧。
我心裡有點難受,都還沒跟人家說句謝謝呢。
此時房間裡還沒上窗簾之類的軟裝潢,辦公桌和書架也都移了出去。空蕩蕩的更顯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