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喉嚨有點哽咽,鼻腔也開始泛著發熱的難過。
“蘇北望,謝謝你。”
他沒有回答,只是俯身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旋即說:“你好像真的發燒了。”
我笑著說不是,只是有點心動。
————
我生病了,重感冒。
蘇北望在上飛機之前給我打了個電話,而我的嗓子就已經啞得快說不出話來了。
他堅持叫助手送我去醫院,而我說沒事,吃點藥就行了。
然而半小時沒到,就聽到外面門鈴響。
我本能地以為是那個打死不長記性的蘇西航,也做好了將他驅逐出境的準備。卻著實沒想到——來人是蘇南薰。
“羅綺,感覺怎麼樣了?”
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是蘇北望把他姐姐抓過來的。我十分不好意思,拖著鼻音說只是小感冒而已,還要麻煩你親自過來真是過意不去。
“沒關係的,我這兩天休假。唉,北望這一走,既放心不下你又放心不下小起。”蘇南薰到底是有貓緣,進門就跟那個小毛球打得火熱。
她給我量了體溫,倒水找藥,就像個溫柔的大姐姐,最後安慰我說:
“沒事的,只是有點熱傷風。這藥按時吃,多喝水,矇頭睡兩天就行了。”
我點點頭,說蘇姐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我不要緊。
蘇南薰笑著起身道:“北望那點心思我做姐姐的還能不知道麼?我要是不來照顧你,呵呵,難保西航不來。”
我的臉騰一下紅了個遍,我說蘇姐你就別開我玩笑了。蘇西航那個性情,對誰正經過啊。
“假裝正經和假裝不正經都是挺令人頭痛的。”蘇南薰撫摸著膝蓋上咕嚕咕嚕的小起,神色略有黯然。
我猜她應該是想念乖乖了,可是——我要不要告訴她蘇西航揹著她把人家兒子給剖了個底朝天,然後用一把粉筆灰假裝骨灰糊弄她呢?豆聖農扛。
說起乖乖的死,一團疑雲密佈在我的邏輯上空——
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我已經被這一連串應接不暇的‘意外’壓得難以呼吸。卻找不到一根有力的槓桿,能撬出哪怕一絲新鮮的空氣。
平靜的生活,安穩的工作,和諧的環境和偶遇的愛情。明明是充滿陽光與正能量的狀態之下,卻好似什麼地方都有一雙眼睛在窺探。
投毒,搶劫,火災,綁架……
肖黎的詭異動機,關成卿的神秘立場,韓的離奇遭遇,周男的搖擺不定,甚至是……
我看得出來,一切愈見清晰的線索似乎都指向了我那歸塵歸土的父親。可真正能讓我不安的是那個站在風口浪尖裡,承諾過會保護我,卻讓我偶爾心有漣漪又常常不敢靠近的男人。
這會兒想得太累了,吃了藥的我昏昏沉沉地抱著被子睡。蘇南薰則裡裡外外地幫她弟弟稍微收拾一下家務。
其實也沒啥好收拾的,蘇北望的臥室簡直單調的——怎麼說呢?除了一張床一個衣櫃外,如果再在牆角放個小便池,那簡直就是一間完美監獄了!
房間的牆紙也很樸素,只是那空蕩蕩的牆面似乎……應該掛一副什麼畫,或者照片才不會顯得很突兀。
照片?!
我騰一下坐起身來,跟詐屍似的。把蜷縮在我被子上面的小起嚇炸毛了。
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一片牆壁,我像中邪一樣滿頭大汗。
“羅綺你怎麼了?”蘇南薰從外面進來,詫異地看著我。
我已經退燒了,但說不出緣由地,就是覺得心裡有點慌。
蘇南薰循著我的目光往前看,雨後的陽光從落地窗穿了過來,打在牆紙的陰影上,凸顯出一片突兀的色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