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惜了。”牧易也點點頭說道。
“可以幫我個忙嗎？”人影突然說道。
“什麼忙？”牧易並未直接答應，只是問了一句。
“殺了我。”人影乾脆的說道。
“殺了你？難道你不想活下去？”牧易並沒有覺得詫異，聽到這句話以後，甚至表現的很平靜。
“他的黑龍被你滅掉，我也就沒用了，早死晚死都是一個樣，與其死在他的手裡，倒不如你來成全我。”人影說話也漸漸流利起來，尤其是讓牧易殺了他，更彷彿說的不是自己一樣。
“你就不想報仇嗎？”牧易忍不住問道。
“報仇？你會幫我殺了他嗎？”人影問道。
“不會。”牧易沉默了一會說道，不管是不是因為誓言，至少在錢不通沒有再次惹到他之前，他是不可能殺對方的，甚至此刻他就算回去，也絕對找不到錢不通。
“那不就是了，難不成你覺得以我這副殘廢身體，能夠自己報仇嗎？”人影淡淡的說道。
“活著，才有希望。”牧易說道。
“呵呵，你已經毀了他的心血，對我而言，仇也等於報了，活下去也就沒什麼意義了，不如早死了乾淨，活著，太苦。”人影輕笑一聲，說到最後，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悲涼。
是啊，活著太苦，至少對人影來說，的確是這樣，甚至死在牧易的手中，對他而言更是一種幸福。
“好，我可以幫你。”牧易最終點點頭說道。
“謝謝！”
在人影話落之後，牧易揮出一張斬妖符，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他甚至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又為什麼被錢不通抓到這裡來折磨成這個樣子，因為這些對他而言都不重要。
甚至對那人來說，也已經不再重要。
當他請求牧易殺死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把一切都放下了，包括對錢不通的仇怨，也許他早就已經不想活下去了，只是他卻不願意祈求錢不通殺死他。
牧易離開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裡像是蒙上了一層陰影，壓的他喘不過起來，他甚至有種衝動，想要將那裡的一切都毀掉，不過最終他什麼都沒有做，只是默默的離開。
牧易一路回到滄州城，不過他卻沒有立即回到居住的小院，而是進了一家酒樓，要了一壺酒，兩個菜，在靠近窗戶的桌子上坐了下來，沉悶的獨酌獨飲。
實際上就連牧易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僅僅只是因為成全了一個可憐人？可是這天下的可憐人多的是，而他牧易也從來不是一個好人，死在他手中的人更不在少數。
那些人或許有這樣那樣的原因都該死，但有一點，他們肯定也有家人，也有父母妻兒，至少他們是無辜的，卻要承受喪失親人的痛苦。
在他們眼裡，牧易自然就是兇手，罪大惡極。
以前，牧易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也或許是他刻意的忽略了，可這一次，當那人平靜的說出讓牧易成全他的時候，牧易的心緒就被徹底攪動了。
或許是察覺到牧易的心情，放在桌子上的歲月竹閃了一下，不過念奴兒卻沒有出來，只是一股安慰的意念傳入牧易的腦海。
“放心吧，哥哥沒事。”牧易看著歲月竹，溫柔的笑了笑，再度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就在這個時候，剛剛上菜的小二來到牧易面前，將一個信封放在桌子上，“客官，剛剛有人讓小的把這封信交給你。”
“好的，多謝。”牧易對著店小二示意了一下，然後取過信封，只是他並未將其開啟，而是對著窗外輕輕拋了出去。
那封信，落在窗外以後，被風一吹，飄向遠處。
而牧易，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去看裡面的內容，只是他的嘴角，卻反而翹了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
“客官，剛剛又有人送了封信給你。”過了一會，店小二面色古怪的再度拿著一封信走了過來。
“替我扔了吧。”牧易這次卻壓根沒接。
“扔了？”那小二愕然，有些不知所措。
“對，扔了，等會如果有人繼續讓你送信，你就告訴他，今天晚上我在老地方等他。”牧易說完也不再管站在一旁的小二，繼續自顧的喝起酒來。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