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明啊,我真是越來越不懂你了,曾經那個堅決服從命令的你去哪裡了?你看不看得懂現在的情況?現在小藍被全市通緝,你的師妹,你的徒弟,陷入險境,你竟然還有心思顧著自己的案件?先把她找到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嗎?”郭臺北的情緒很激動,不時地向前探過身子,手指在桌子上敲得咚咚響。
郭臺北語重心長又情之懇懇的話語,看似對歐陽藍的關係,其實是想盡快找到歐陽藍,一天找不到歐陽藍,他就一天心裡不踏實,因為歐陽藍不像楊子明那麼容易掌控,只要歐陽藍存在,很多事情的真相,就未必能夠萬無一失地塵封在黑暗之中。
楊子明放棄了繼續堅持自己的意見,很難說他知不知道郭臺北那麼希望找到歐陽藍的目的,但是這一番話語讓他不管站在哪個立場,他都沒有理由的拒絕,也許所有的事情真的只有在找到歐陽藍之後才會迎刃而解,不管是好還是壞。
“好的,我會盡力去找到小藍的。”楊子明答應道。
“不是盡力,是必須!!!”郭臺北對楊子明下了死命令,必須找到歐陽藍,一是他對當前的局勢感到越來越不安,事情持續的時間已經超過了他可以接受的範圍,原本計劃事情在紅港就可以得到有效的控制,根本用不著在江下對歐陽藍進行通緝,這樣一來,既讓市局的人顧及情感而束手束腳,也無法集中力量對叢林部落的祁東斯進行追查。
“是,我一定找到小藍。”楊子明堅定地說道。
見楊子明態度如此堅定,郭臺北非常滿意,他繞過辦公室來到了楊子明的面前,伸手拍了拍楊子明的肩膀,滿眼期待地說道:“子明啊,現在小藍身陷囫圇,我只有你一個人可以依靠,希望你能夠理解我對你的期望,只要找到了小藍,你們兩個依然會是我的左膀右臂。”
“郭局,我理解您對我們的期望,我們也一定不會辜負您,努力做到最好。”
“嗯,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行,去忙吧。”
楊子明離開了辦公室,郭臺北順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支菸,來到了窗戶前,拉上了百葉窗,望著外面偌大的市局集訓廣場上,那些身手敏捷素質過硬的年輕身影,不禁一聲感嘆:“這些人,可都是市局的未來啊,可是,他們屬於我嗎?他們到底是我個人的底牌,還是人民的守護神?”
郭臺北的腦海中浮現出了自己剛剛進入警界時,帶他的那個教導員問過他的一句話:“你為什麼要當警察?”
當時的郭臺北才剛剛二十出頭的小夥子,雖是個愣頭青,卻也是一身正氣,他面對教導員的問題,大聲說道:“警察是一個光榮而又神聖的職業,警察可以為老百姓維護社會公平與正義。”
教導員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希望你能一直保持這樣的心態,即使哪天你懷顧四周,只剩你一個人的時候。”
時間轉眼就過去二十年了,當時的他還不明白教導員的話,如今終於明白了,懷顧四周只剩一人的時候,不就是如今身處局長位子的他嗎?
現在回頭想想自己的回答,更是有種未卜先知的感覺,他當時回答說:“如果有一天我沒了這樣的心態,那一定是我脫下了這身制服,不再是一名警察”
楊子明回到辦公室,將自己鎖在裡面,呆呆地坐在了椅子上,他的思緒很混亂,一旦涉及到了歐陽藍的事,他就很難保持清晰的頭腦,他現在變得越來越不像他自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只是領導手下的一杆槍,領導指向哪兒,他就打向哪兒,沒有自己的想法和思路。
他似乎正在漸漸失去曾經的那份熱情,手頭上都是歐陽藍遺留下來的案件,或者是郭局長臨時指派的任務,他甚至已經不記得上一次打來自己櫃子裡的那些卷宗是什麼時候了。
桌子上那份飛刀殺人案的卷宗以及關於記錄了此案詳細思路的筆記本,依然敞開在楊子明的眼前,但他的目光,卻落在了自己抽屜,他開啟抽屜,裡面是一部粉紅色手機殼套著的手機,那是歐陽藍去紅港時落在火車站,後來被神秘人送來的,自己一直精心保管著,手機殼還是新換的,本想著等到歐陽藍回來,親自還給她,沒想到再見卻是這般模樣。
自從上次和歐陽藍見面後,他知道了歐陽藍和祁東斯的關係,便更加關注叢林部落的一舉一動,試圖透過祁東斯這個線索再次見到歐陽藍,但是叢林部落一直沒有什麼異常,為了引誘祁東斯等人而未查封叢林部落的計劃看上去已經變得沒有了意義。
既然已經答應了郭局,那就必須儘快找到歐陽藍,“小藍一定是被祁東斯騙了,不能再讓她和祁東斯那樣危險的人物在一起了”,楊子明相信小藍的突然變化一定是祁東斯在從中作梗。
據他調查所知,祁東斯的檔案一直調取不到,說明這個人來歷不明,所從事的事情見不得光,這種人在警察眼裡,都是當作危險人物予以監視甚至控制的,除非他們屬於國家機密秘密層面上的那些人,但目前還無從證明祁東斯是這方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