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府一附院。同一天上午十一點,潘明禮的主治醫生走進病房。
病房裡除了潘明禮仍然在“閉目養神”,其他三個人全都看著主治醫生。
“恭喜你們,患者的危險期可以說基本上過了。”主治醫生道。
“是嗎?太好了,謝謝醫生!”潘龍無比激動地道。
“哎呦,我的老天,感謝上蒼有眼!”潘龍的妻子繃緊的神經終於徹底放鬆下來。
張雨桐只是眨了眨眼睛。
“一個小時前拍的CT結果我告訴你們一下,從這次CT來看,患者二次手術非常成功,不僅腦顱裡的瘀血全部清除了,而且不見任何部位還有出血現象。”醫生說道。
“這完全得力於您高超的水平啊。”潘龍由衷地讚道。
主治醫生搖了搖頭,“大叔啊,你們或許不相信,我們固然有功勞,但最大的功勞還是你媳婦的功勞啊。這種手術最怕的是術後再出血。而這與患者的情緒很有關係。跟你們簡單地說吧,腦細胞是很脆弱的,動了手術的腦細胞就更脆弱,患者情緒不穩定,總是處於躁動的狀態,就很容易再出血。你兒子之所以能這麼快脫離危險期,就是他再次上手術檯的時候都顯得很平靜,術後也是一直處於平靜的狀態。我注意到了,這種平靜完全是你們的媳婦促成的。”
“醫生,我……”張雨桐的臉騰地就紅了。
“是還沒有結婚嗎?呵呵,沒關係。遲早都是媳婦嘛。”主治醫生轉身走出去,走了兩步又回頭,“對了,這種呵護還要持續,確保患者在輕鬆愉悅的狀態下修養,這樣的話,患者很可能可以完全康復。千萬記住!”
“謝謝醫生,謝謝,謝謝!”潘龍連忙道謝。
主治醫生無聲地笑了笑,離去。
主治醫生離去,病房裡的空氣開始有點凝結。主要是張雨桐極其不自然,也很不自在。
幾分鐘後,潘龍打破沉默,“張警官,醫生誤解了你,我們夫妻表示抱歉。”
“是啊,姑娘,醫生他不知道情況。”見丈夫開口了,做妻子的也開口道。
張雨桐不說話,眼神瞟向病房外面。
“有句話說,人心不足蛇吞象。所以,我實在很難開口。可為了兒子,我這老臉也不要了。”潘龍道,“剛才醫生的話你聽見了,我很希望張警官能陪我們再待一兩天。”
“姑娘,著實是沒有辦法啊。所謂好人做到底。你既然陪我們來了省城,也給禮兒創造了這麼好的效果,萬一你離去,他又躁動起來,腦顱再出血,那就前功盡棄了。”做母親的說著說著嗓子就哽咽了。
“如果這樣,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他了。”潘龍道。
“可你們不覺得……”張雨桐頓了頓,“你們怎麼一點都不考慮我的感受?”
“所以我才說我們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得寸進尺。張警官的心情我還能不理解嗎?一切一切只能等明禮醒過來,才能補償你,才能向你賠不是。”
“我要什麼補償?你們給我什麼補償能填平我心靈的創傷?我一輩子都被你兒子毀了!”張雨桐情緒上揚。
潘龍頻頻點頭,“我知道,我知道。就是給你金山銀山也無法補償你。可事情既然發生了,也就只能面對了。我在陽江醫院與你說那一番話,也是想盡量寬慰你。我相信你也做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