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遠會是她最鋒利的刃和最堅固的盾。
她持劍者需要問手中的劍刃的意見嗎?
不需要。
墨白低眉順目,一排長而濃密的睫毛遮住他的眼眸,聲音堅定而脆亮,“公主的選擇便是我的選擇。”
他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波瀾起伏,趙元靈分辨不出來他到底是怎樣的心情。
“墨白,你抬起頭。”趙元靈眉眼間的神情嚴肅認真,帶著熟悉的上位者的威嚴。
“我知道曾經的我很任性,做事不計後果,但如今你跟我身為同伴,我們的性命緊密相連。
我不想因為我的魯莽行事把我們都害了,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跟你不會總是幸運眷顧那方。”
墨白的五指微微蜷縮,而後又悄然鬆開。表面風平浪靜,眼底裡卻波濤暗湧。
都是他的錯。
都是自己沒有本事才讓她做事如此小心翼翼。墨白很想對趙元靈說,她做的一切決定他都會言聽計從。
她就是他的主,一舉一動都能決策著他。
他不會後悔,也不會反抗,他只會惟命是從。
他緩緩的閉上雙眼,再次睜開之時,眼底裡的執傲已經散去,變得溫潤而平和。
“公主可以先聽聽,我之前打聽到的訊息。”
墨白把調查張家兩兄弟的事情娓娓道來,“張元清張元濟乃是同胞兄弟,晉武將軍之後,兩人相差十五歲。
晉武將軍當初只是一介武夫,在朝中沒有任何的親緣關係,並且在提名之前還是默默無名,無人提及。
且他坐上將軍之位那年,才僅有八年的行軍經歷,功勳寥寥可數。”
“那他為什麼會被選拔為將軍?”
趙元靈鎖眉,將軍乃是每個士兵都想得到的至高無上的榮耀。
倘若是名門將後,可以蔭補,但也要在營中歷練個五六年。
多少名門將後等著給自己的兒孫蔭補,這是他們一輩子更是幾代人的努力打拼來的。
怎麼可能隨隨便便讓一個平民坐穩?
布衣士兵,十年,甚至二十年都只是一個校尉。
除非卓然不群到能引起皇帝重視,亦或者屢戰屢勝立下赫赫功績,才有可能提拔上將軍之位。
但是功勳寥寥可數已經說明了張立德並沒有過於出眾,怎麼可能才用八年的時間坐上將軍的位置?
這聽起來幾乎是不可思議。
“難不成是有人故意將他們的背景掩藏?”
墨白當即否認,“張立德的父母都是布衣,祖上幾輩人世代耕地,這點無需費力就能查清。而且當初入軍也是因為家裡沒有糧食吃,讓他去軍營討一口飯吃。”
“他的妻子也是透過媒介認識,一個村裡,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背景,往上查三代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墨白停頓片刻,似乎是想到什麼繼續說道:“他本也只是個不起眼的兵,但我查到一點奇怪的是,自從他的二兒子張元清出世以來,似乎他的運氣就來了。
城北一站突襲全軍覆沒,唯獨他一人逃過一劫跑回了趙國。於是他又加入了嶺南大營,雖然打了勝仗,但只剩下他和幾個精兵活著回來。
直到後來入了北暝大軍,敵軍突襲想要火燒兵糧被他發現,聽說那時候他恰好在外如廁,於是立了功,但這場仗仍是敗了,他們被敵軍圍剿,他被派出尋援兵,結果那場戰役裡,唯獨他一人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