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快結束。陳晨他們一夜未睡,無論誰在這樣詭異的氣氛裡都不會睡著,他們看著天空由漆黑變成暗藍再變成深藍,接著天完全變亮,直到太陽昇起,樹海在他們面前變得清晰起來,全都變成了綠色。
這個時候景色非常之好。有時一陣風颳來所有樹葉都一同露出葉背,這時它們就像是翻滾的波濤一樣,每每這個時候趙晨都會發出一聲驚歎。
樹林上空的空氣也比較清新,那些血腥氣不見之後,森林裡便都是些鮮活的味道:清晨的味道,樹葉的味道,青草的味道,以及花朵的香味。
但他們無心去欣賞美景,也無心細細品味這些清新的空氣,無論誰在想到前面可能面臨的生命危險時,也都不會有這個心情的。
他們始終與那內丹保持兩百米的距離。這個距離既不會丟失內丹,也可讓他們發現前面的危險。白天的時候,那些內丹的光芒不是很亮,不過也可看得清楚,有時太陽光照射在上面,它們還會發出反光。
雖如此,白天跟蹤也比夜晚要困難許多,因為有時那些內丹會忽然變向,忽然加速,若不全神留意,很可能丟失它們的蹤影,而且白天這些內丹便再不會停止,不會再有兇獸受害。
木猿大叔這年齡太大。他總得走走停停,走走停停,有時陳晨還得給他一些三葉黑草讓他恢復一下。不過,他的一步跨度非常之大,所以他們的速度也不是很慢。
趙晨興許是太困,天亮後的幾個時辰裡,她總在不斷打盹兒,晶晶獸今天一直是醒著的,它時不是朝趙晨揮舞著小爪子。
木猿這次直接停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陳晨和趙晨從他肩上跳了下來。陳晨道:“木猿大叔,怎麼回事,不追了嗎?”
木猿逐漸恢復成正常人大小,正常人大小的木猿長相也很特異,面板就跟樹皮一樣,頭髮則一撮一撮的糾結在一起,臉上長者許多跟樹幹表面一樣的節疤。他喘著粗氣道:“你們看看那些內丹!”
雖這些內丹給過陳晨太多的驚奇,但這次,他又是吃了一驚。只見那些內丹再次懸停於空中,這是他們在白天從沒見過的情景,本來陳晨跟趙晨一樣以為又有兇獸要遭殃,但卻見那內丹一顆一顆的忽然加快速度,然後像箭頭般射了出去,轉過一個山坳消失不見,那速度已非人力所及了。
陳晨道:“飛走了!”
“也就是說我們跟丟了,”趙晨愕然道,“那怎麼辦?”趙晨這段時間雖辛苦,休息不好、擔驚受怕,但氣色早比先前剛進到內層時好得多了。
木猿道:“還是你小姑娘沉不住氣,你看看你師兄,他就一點也不著急。”
陳晨道:“用不著著急,它們一定在前面等著我們。”
陳晨他確實不著急,因為,跟蹤那些內丹只是為了搞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的目的地是中心塔,而那中心塔已在前面不遠,那內丹也是朝中心塔在飛
,如果它們真的飛往中心塔,那它們必定還會在中心塔再次看到它們,所以它們暫時飛走了也無所謂。
趙晨雖也奇怪為什麼它們會等著他們,不過只是簡單的“哦”了一聲,便轉過頭去,陳晨一直以來的態度讓她很是生氣。
晶晶獸看到趙晨的樣子,朝陳晨直揮它的爪子,像是在說:你再惹我主人生氣,小心我揍你。
木猿道:“如果我老人家沒猜錯,轉過前面的山坳就可以看到中心塔的全貌了!”
陳晨轉頭向那中心塔望去。 這時中心塔大部分被面前的高山擋住,這是一個圓形的巨塔,塔身上開了無數的石窗,通體程灰色,高聳入天際,塔頂陷入烏黑的雲層,那雲層跟這晴天格格不入,雲層裡面還時不時有閃電出現。
從三天前,陳晨他們便感覺到這塔散發出一種讓人沉悶的壓力,它像是一個道陰影樹立在大家面前,橫亙在大家心裡。
陳晨道:“這上面真的有出口嗎?”
木猿道:“我記得我看到過那出口,就在塔身某個伸出的石臺上,不過我老人家年紀太大了有些記不清楚了,或許在塔底下也說不定!”
陳晨無力的道:“那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啊?”其實這個問題他已問過木猿許多次。木猿還是那樣回答:“去了不就知道了嗎?”
陳晨道:“去了就知道,去了要是沒有,這一趟險不是白冒了嗎?”
木猿道:“年輕人,事情沒做之前就想著能不能得到想要的結果,這樣是不行的,擔憂太多,只會讓我們止步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