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嵐展開她最拿手的身法一直跑到聽不到大家的說話聲這才停下。左邊的山峰黑黢黢的,一枝樹枝攔在路中間,她繞了過去,前方的路在一條拐角處消失不見,霧氣迷濛,路上並沒有其他的動靜,周嵐鬆了口氣,看來那些八爪蜘蛛並沒有追上來,她到現在才感覺到一陣後怕,怎麼就一衝動就跑了這麼遠呢,萬一那些蜘蛛追上來了怎麼辦?
都怪江師兄,她竟然嘲笑我膽小。我是怕蜘蛛,可我是女孩子,就怕那噁心的東西,這也值得嘲笑一下麼?我對他這麼好,可他從來沒拿正眼看過我,這些都怪思思,要不是她突然來到宗門,我哪裡會失去他,我已經快追到他了,不知道她有什麼好的,除了實力比我高點兒之外,並沒有哪裡比我出色。
就只是實力高些而已。周嵐捏緊了拳頭,指甲摳進肉裡,幾滴血從她的指甲間滴下來,我一定要努力修煉,一定要超過思思,一定要將師兄奪回來。
周嵐從十五歲進入天玄宗,到如今修煉已經四年了,她自認天賦還算可以,已是玄武六重的修為,同期進入宗門的弟子只有江易雲師兄的修為比他高,所以她自然而然的就對江易雲很是佩服,因佩服而生愛意,這種愛不僅是為了跟他在一起,還因為跟他在一起能夠得到他修煉上的指導,從而提升實力,不過看來現在,這一切都實現不了,他從沒像對思思一樣對我好過。
右手邊是一片石林,由各種奇形怪狀的石頭組成。副宗主那個胖子讓她來巡邏,她從來都看不起那胖子,但是他的命令也不得不遵守。她輕輕的躍起,身影飄向一塊兒石頭的頂部,眼前是一大片石林,各種奇形怪狀的巨石聳立在這裡,一塊巨石長的就像那八爪蜘蛛,周嵐嚇得心裡一慌,不過事實證明,那隻不過是一塊石頭而已。
小時候,大概是四五歲的時候,她特別討厭修煉,父親為了讓她修煉,在一次旅途中就引了一隻八爪蜘蛛來嚇她,那時只有五歲的她嚇得都尿尿了,她在一旁害怕的看著父親跟那隻蜘蛛決鬥,最終父親跟那隻蜘蛛兩敗俱傷,那時,一隻胳膊被咬掉的父親,一邊包裹著傷口,一邊告訴她,一定要好好修煉,只有實力高強了才會無所畏懼,從那以後,蜘蛛就成了她惡夢中時常出現的兇獸。
回憶如附骨之蛆,她一瞬間似乎又變成了那個害怕的小女孩兒,恐懼略上了心頭,她在石上坐下,雙手抱著雙腿,頭埋在雙腿之間,她好冷,好怕。
“周嵐,周嵐師妹!”是任強在遠處尋找她,周嵐抬起頭來,發現自己已淚流滿面。她不想讓任強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因此又展開了身法,飄向石林深處,她在一塊最高的石頭旁停下,跳了下去,背靠著這塊兒石頭,躲藏下來。
“周嵐,周嵐師妹,你在哪裡?”任強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聽聲音,他走向了另外的方向。
周嵐反而覺得有些失落。任強是她來天玄宗後對她最好的師兄,她看得出來,師兄喜歡她,不然也不會老
是纏著她,在江師兄不理她的日子,她也會去找他,一個是孤獨寂寞的少女,另一個是沒有女人的老男人,自然會發生一些意外的事情,她那次實在是忍不住,所以就把她的初夜給了他,本來他也是做丈夫的好人選,不過他的實力也太低了,除了能給她一些不切實際的關心,什麼也給不了,不過有時候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比如說那次去殺小葉,她從沒想到,那小葉竟那麼難纏。
聽聲音,仁強似乎走向了更遠的方向,周嵐擦乾淚水,收起恐懼,準備出去叫住他,要是他走遠了,到時候還得去找他。
“喲,這不是天玄宗的大美女嗎?”一個人影從側邊的石頭旁走過來,周嵐嚇了一跳。這裡什麼時候有人我怎麼都沒發覺。“是誰?”
“我還給你讓過座呢,這麼快就把我給忘了,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
“是你!”周嵐終於看清,這人就是在瑞祥茶館遇到的三個人之一,他的藍色的嘴唇成了黑色,而他的淡白眼珠似乎隱隱放著光芒,那隻不過是月光的原因,周嵐告訴自己,沒什麼好害怕。“你鬼鬼祟祟的躲在這裡幹什麼?”
“這月黑風高的,我見你一個人在這裡,難免寂寞,我這不是出來陪陪你麼?”
這藍嘴唇竟然伸手過來,想摸她的下把,周嵐一把拍開,同時跳到一旁,當她的手接觸到藍嘴唇的手時,她覺得像是摸到了一快千年寒冰,那不是活人應該有的溫度,當時父親去世的時候,父親的手就是這種溫度,他不過是練過什麼特殊的功法,周蘭提醒自己。“你走開!”
“我走開!”那藍嘴唇翹起一個弧度,嘲笑的弧度,“就因為你是天玄宗的,這西部大陸上的第一宗門!我告訴你,到了這裡就是我的地盤,你可得聽我的!”他不斷的向自己靠近。周嵐覺得一股寒氣向自己襲來,而月光下,她看到眼前的人影顯得那麼不真實,身子像是由霧氣聚成。
“你想幹什麼?”周嵐開始覺得害怕了,靈力隱隱運轉到掌間。
“幹什麼?”一步,兩步,藍嘴唇你每向她走一步,她就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一步,她已退到不能再退,背貼住石壁,“這月黑風高孤男寡女,當然是,嘿嘿”
周嵐藍火焚天武技使出,藍色的靈力傾洩而出,一掌擊向那藍嘴唇,藍嘴唇嘿了一聲,並不躲閃,周嵐吃驚的發現,自己的手掌竟從藍嘴唇胸口穿了過去,她的武技像擊中空氣,整個手臂像是塞進了冰窟窿,但是,那藍嘴唇卻似乎一點兒事也沒有,還裂開嘴對著她笑。
周嵐嚇得冷汗直冒,她拔腿就跑,但是隻是跑出兩步,就一下撞在另一人身上,彈了回來,當她撞到這人身上時,就像撞到了一塊兒寒冰上。
“嘿嘿,這麼著急就投懷送抱啊!”這是那個穿著白色衣服的人影,他的面板跟他的衣服一樣白,他的臉有一種詭異的美。“是不是見我長得太帥了啊!”
周嵐不知道自己遇到
了什麼,二話不說,就朝另外一個方向跑,不用說,她又被彈了回來,是那個臉上有傷疤的人,這人的傷疤從左耳經過下巴一直貫穿到右耳,像是曾經被割過喉嚨一樣,說不出來的恐怖。周嵐想從空中跑,但是剛躍起來就被一隻冰冷的手抓住腳踝,拉了下來。
周嵐覺得她所有的逃跑都是非常無力的,一時間不明白這是怎麼了,我就只不過是讓人讓了個座而已,她曾經無數次的這麼做過。
“救”她剛想喊救命,她的後背就被那傷疤臉拍了一巴掌,她就什麼也喊不出來了,只覺寒冷從被拍中的地方蔓延,接著席捲全身,連丹田也被凍住了,她想繼續逃,卻發現她全身已動彈不得,只剩下兩個眼珠還能轉動。
“我說,傷疤臉,”那白面板的人說道,“你就不能對這嬌滴滴的小娘子溫柔一點兒!”
“呸!”傷疤臉吐了口唾沫,“我有名字,我叫李忠,別叫我傷疤臉!”
白臉男子取笑道:“都過了四五百年了,你還記得你這個名字,還不如叫傷疤臉合適!”
“珍珠白,我這名字是我父親給我的,我當然一輩子都記得,不像你, 你自己忘了名字,就看不得別人還記得名字!”
“名字只不過是個代號而已,有意義嗎,像你叫我珍珠白,我就一點兒也不介意,還有,你別像是多麼尊敬你父親似的,我記得你當時還說過,你這傷疤是你父親給的,你說說你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氣的你父親要割你的喉嚨啊!”
“嗚嗚我只不過是殺了我那跟我搶奪功法的哥哥,他自己不爭氣嗚嗚嗨!真是奇怪了,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這!”
周嵐聽到他們對話只覺越來越恐懼。這三個人究竟是什麼人,他們怎麼說的時間都是五百年前,這傷疤臉已經被割過喉嚨了,難道他們真的不是活人麼,那藍嘴唇的人始終沒有說話,用他那淡白眼珠盯著她,周嵐覺得被他那雙眼睛盯著,像是沒穿衣服一樣,周嵐想逃,卻渾身不能動,不由得流下了眼淚。
那個被叫坐珍珠白的人見到她哭,說道:“傷疤臉,你快別說話了,你沒見你把我們的小娘子嚇得哭了麼,哎,還真可憐呢,傷疤臉,你就先等一等,這個娘們兒就交給我吧,我看他比較適合我的體質!”
傷疤臉道:“適不適合你的體質要老大說了算,老大的那雙眼睛最毒了,只有他看的穿著女人的心思!你說是吧,老大!”
被叫做老大的就是那藍嘴唇,此刻他才將目光轉向別處,周嵐頓時覺得壓力小了一大截,但是恐懼依然不減,他們要拿我幹什麼,如果只是那麼回事,那還倒好,以後我有機會一定可以報仇,如果他們要取我性命,一想到這裡,周嵐淚水流得更急了。
被叫做珍珠白的這人見到她這樣,說道:“嘖嘖嘖,真是我見猶憐啊!”他拿他的手指來幫她擦眼淚,她卻感覺淚水在臉龐上結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