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民心中紛亂,本想拒絕,可看到紅纓親手端著湯食,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少年不忍心辜負女孩的心意。他對著紅纓擠出一抹笑容,接過肉湯一飲而盡。湯一入口,李安民的臉色就頓了頓,出口稱讚道:“美味,一點都不比玄雀堂火頭營裡面的肉湯差。”
見李安民接過了肉湯,紅纓就睜大了眼睛等待著心上人的評價。得到任何之後,紅纓興奮得差點跳了起來。
看到案几上的湯罐裡還有約莫幾碗,李安民平和的笑了笑,對紅纓說道:“我還想再喝幾碗。”
紅纓聞言連忙又盛了滿滿一碗肉湯,開心的說道:“這就對了,飯吃到了肚子裡,才能化為自己的力氣繼續修煉!”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李安民聞言一愣,喃喃自語道:“吃到了肚子裡才能化為自己的力量。”
少年低頭沉思,之間臉上的笑意愈發濃厚,終於他開口說道:“幽冥氣修行全靠呼吸,吞吐之下,黑色氣息來了又去。我何不試著將黑色氣息吞到體內,卻不吐出來呢?當日靈力漩渦出現,狂暴的黑色氣息根本用不到我自行吞吸就瘋也似的鑽到了我的體內,只是我吐之不及,這才使我的身體承受不住。如今想來,莫不是幽冥氣的呼吸修煉之法吸進去的是天地氣息,撥出來的卻不是?”
李安民一想到這個,就毫不猶豫的開始了嘗試。
少年郎盤膝坐著,運起了呼吸之法,將黑色的天地之氣吸收到體內,然後體內的濁氣撥出。幾個呼吸之間,李安民就感受到了右臂傳來了陣陣的灼熱。少年睜開眼,就看到了右臂上那個若隱若現的黑色獸首印記。
李安民心頭大喜,正要跟紅纓分享自己終於找到了修煉之法的喜訊。
可是一抬頭,就看到紅纓端著肉湯,臉上浮現出一抹難掩的悲色。李安民不明所以,心頭一緊,出聲問道:“你,怎麼了?”
“這肉湯居然鹹到了這個程度,你居然說是堪比火頭營的美味。”紅纓深呼了一口氣,原來她見李安民似乎想通了修行的關鍵,心中大喜,順手就嚐了一口自己烹製的肉湯,可誰曾這肉湯居然鹹得難以下嚥。
李安民撓了撓頭,略帶著些憨氣說道:“你親手為我烹製,我不想你失望。”
紅纓聞言眼圈一紅,出聲說道:“呵呵,所以正是因為我親手烹製的,即便是鹹到難以下嚥你也會笑著說好喝?”
聽到紅纓的語氣裡稍有不快,聲音也愈加高亢,李安民不明所以,於是解釋道:“這是我對於你的尊重。”
“你可知道,尊重有時候是拉近關係的方法,也是造成疏遠、隔閡的罪魁禍首。”紅纓氣急,眼淚忍不住流個不停,接著說道:“若是真正的喜歡,一定會考慮到我們的未來,若這肉湯成為以後我們的日常,你難道也會永遠這般毫不猶豫的將他喝下去?”
“呃,自然不會。”李安民一隻語塞,沉聲回答道。
“那就說明你根本沒有想過與我有未來。”紅纓一臉幽怨,哭的梨花帶魚,抽噎著嬌聲喝道:“李安民,真正的喜歡永遠不會是相敬如賓的尊重,而是彼此坦誠,還能做到風雨同舟。我要的不是你的尊重,不是強忍著不舒服,把難以下嚥的肉湯一飲而盡。而是你告訴我,今天的肉湯鹹了,下次少放些鹽巴。”
聽到這話,李安民不再看向紅纓。少年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看到李安民的樣子,紅纓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一臉冷漠的看著李安民,厲聲說道:“李安民,原來我一直以為你是木訥,原來是我錯了,你只是不喜歡。”
話一說完,紅纓一臉決然的轉過身去,步履堅定的朝著帳外走去。
見紅纓轉身離去的背影,李安民只覺得心頭一緊,似乎心頭被剜掉了一塊。此刻,他才真正的意識到,原來紅纓早已經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裡。
情急之下,李安民一個健步衝到了紅纓的身前,伸出大手一把將驀然流淚的少女拉到了自己的懷裡,沉聲說道:“我不善言辭,但我知道你對我很重要。”
聽到這話,紅纓知道這大概是李大木頭能說出的最浪漫的情話。少女放下了方才故作堅強的偽裝,抱住了少年郎的肩膀,喜極而泣道:“李大木頭,罰你以後永遠喝那麼鹹的肉湯。”
被紅纓抱著,李安民的身體還是有些僵直,他停留片刻,把手落在了紅纓的背後輕輕地拍了拍,溫柔地說道:“下次少放些鹽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