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黑衣人走到了就要偏帳門口,李安民就要起身去抓住他。可還未等站起身,李安民就被胡邊草一把抓住。
胡邊草拍了拍李安民的肩膀,輕輕一笑,出聲說道:“年輕人不要急躁,安心看戲便是了。”
看到胡邊草一臉篤定的神情,李安民臉上露出了疑惑。眼瞅著黑衣人提起腰間的匕首,悄無聲息的鑽進了偏帳之中,心中驚疑不定,心頭想著莫不是胡邊草已經做好了盤算?
果不其然,黑衣人剛走進營帳,就聽到了一陣打鬥聲,但兵器碰撞的聲音很快就結束了。
不多時,帳門開啟,從裡面走出了五個人。
李安民定睛一瞧,為首一人一臉慵懶的書生氣,正是那輕風曲軍侯,沈乘月。
兩名守衛按住了黑衣刺客,顯然已經將其制服。
見沈乘月走出帳門,胡邊草嘿嘿一笑,站起身,帶著李安民走了出來。
沈乘月命人將被黑衣人擊暈的守衛抬下去休息,躬身向胡邊草拜道:
“稟報將軍,卑職幸不辱命,已將黑衣刺客擒獲!”
胡邊草對著沈乘月輕輕點了點頭,接著走到了黑衣人面前。見黑衣人臉覆黑巾,胡邊草冷哼一聲,伸手抓住黑巾一角,喃喃說道:“本將軍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說著,胡邊草將黑巾用力一扯,黑衣人的臉這就露了出來。
看清出黑衣人的臉,沈乘月大驚失色,驚呼道:“怎麼是你,嶽橫天!”
胡邊草看到了黑衣人的樣子,也是沉默不語。
漸漸的,他面色凝重起來,把玩著八字鬍的手停在了原處,一臉沉思的模樣。
李安民不清楚眼前這人的身份,但看到沈乘月和胡邊草的表情,他當即明白,只怕眼前黑衣人身份絕非一般!
黑衣人抬起頭看了看李安民,又看了看胡邊草,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沈乘月身上。
他一臉決絕,眼神裡透著一些血色,淡淡的回答道:“沒錯,是我。”
“那先前刺殺紅纓,又將刺客滅口的也是你?”沈乘月一臉狂怒,義憤填膺的對嶽橫天吼道。
聽到沈乘月的話,嶽橫天將手中的拳頭握緊,又咬了咬牙然後低下了頭,眼神堅定,一言不發。
李安民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他心頭暗道:只怕嶽橫天和沈乘月的關係非同一般。
胡邊草也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他閉上了眼睛對沈乘月平靜的說道:“先把他押下去,嚴加看管。”
接著,胡邊草又睜開了眼睛。只是眼神中的凝重一掃而空,只剩下了一片森然。他打量著嶽橫天,冷冷的說道:
“把訊息傳出去,告訴老嶽,我胡邊草在這裡等他給我一個交代。”
沈乘月自然知道胡邊草口中的老嶽是何人,此刻他意識到了事情的複雜程度已經遠超他的想象。他一聲輕嘆,押著嶽橫天走了下去。
此時,大火已經撲滅,營地之中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胡邊草藉著月光,看著被大火焚燒而成的灰燼在空中飄散。
他長嘆一聲,對著站在背後的李安民說道:
“你可知玄雀旗下有五軍,而五軍有五將。除金鳳軍沈帥除外,分別是蒼鷹軍尹北風,白鷺軍白山青,黑鴉軍我胡邊草,最後則是灰鷲軍嶽寒枝!”
“嶽寒枝,嶽橫天,都是姓岳,莫非兩人有何關聯?”兩人都姓岳,李安民聞言不由的猜測道。
“沒錯。嶽橫天正是灰鷲軍大將軍,地獄閻羅嶽寒枝的獨子!”
看著李安民一臉呆滯的神情,胡邊草繼續說道:
“我胡邊草的毒辣和他嶽寒枝的兇殘,被人並稱玄雀雙羅剎。我們在玄雀旗下共事數十載,大小戰事何止千場,彼此之間早成了鐵鑄的手足。
戰場就是吃人的地方,我不殺你,就會被你所殺。殺來殺去,殺了太多的人。大概是上天給了懲罰,老嶽前後娶了二三十個婆娘,卻也只生下了一個孩子,嶽橫天。老來得子,老嶽對這個孩子可謂是萬般寵愛。
嶽橫天倒也爭氣,從不恃寵而驕,武力超群也頗有謀略。小小年紀就深受沈帥喜愛,被帶在了身邊進行調教。所以嶽橫天和沈乘月打小一起長大。如今,和乘月一樣,小小年紀就靠自己的能力在灰鷲軍中爭得了軍侯之職。”
胡邊草一聲輕嘆,接著說道:“玄雀五軍一向同氣連枝,共御外敵。嶽寒枝有變,則灰鷲有變。灰鷲有變,則玄雀有變。玄雀有變,則邊陲難安。邊境不寧,恐怕會動搖國本啊!”
李安民看到胡邊草眼神中的憂慮,似乎漸漸明白了他對自己說的要謀天下安寧,謀海晏河清,也明白了胡邊草口中所說的格局的含義。
回想胡邊草剛剛對於嶽橫天的描述,一個疑問在李安民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緊接著,李安民面色狂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