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巡視的差事之後,劉曄與毌丘儉二人從書房中緩緩退出。
皇帝的命令總是來得這般急,絲毫不給人反應的機會。
兩人走出數丈遠之後,毌丘儉拱手向劉曄道別:“劉公,在下先行告退了,若有何事欲要囑咐在下的,還請劉公隨時遣人尋我。”
劉曄揹著手站立不動,看向毌丘儉:“仲恭今日可有事情?今晚不妨來我家中一同用餐,正好可以聊一聊今日所得的差事。”
雖說此前得了典滿的邀請,但請客吃飯這種事,還是需要分個輕重緩急的。
皇命在身、出巡在即,與劉曄達成共識確實更為重要一些。
毌丘儉拱手道:“劉公所請,在下敢不從命?”
劉曄滿意的點頭應下。
……
雖然毌丘儉是兩千石之身,但兩千石比於北宮,只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官職罷了。
毌丘儉能夠步行至北宮的南門,隨其而來的家僕和馬車卻只能在一條街以外的地方候著。
走出北宮、又走過了一條街,毌丘儉將自己家僕許三叫了過來。
“主人何事吩咐?”許三恭敬問道。
毌丘儉左右看了一眼,然後說道:“有兩件事吩咐於你。”
“先去將作監去尋我父親,說我下午有事來尋他,讓他勿要外出。”
見許三認真記下,毌丘儉又說:“從將作監出來,回家中找夫人備一份禮,再去虎賁都尉典滿的家中,說我今日皇命在身、有要事不能去了。”
許三有些納悶的問道:“備多少禮好?典都尉家住何處?”
毌丘儉白了許三一眼:“和夫人說,按尋常兩千石的禮數準備就是。另外,你不知道、難道我就知道了嗎?找人去問!”
許三撓了撓頭:“我知曉了,主人慢行。”
毌丘儉沒有坐馬車,反倒是從旁牽過一匹備好的馬,直接往五校尉營中去了。
……
傍晚的天色漸漸變暗,毌丘儉坐在馬車中,正駛向東亭侯劉曄的家中。
馬車中也載著兩匹蜀錦。若按常理來說,兩匹實在算不得多。但是如今朝廷連年用兵,若是要認真算起的話,官員俸祿也就只有前漢時期的三成左右。
當然,毌丘儉和劉曄都是侯門,身為天子親信也賞賜頗多,沒誰真正指著俸祿過活。
兩匹蜀錦而已、在洛陽之中也只是個希罕物。真正被權貴們大量使用的乃是陳留郡出產的襄邑錦,這點東西也權當是個不大不小的伴手禮罷了。
毌丘儉昔日在洛陽東宮之時,其父毌丘興還在涼州為官。是以毌丘儉很早開始就在洛陽獨門獨戶的居住,即使幾年前毌丘興回洛陽任職,毌丘儉與家中也是分開居住。
下午時分,毌丘儉去尋父親諮詢一二,應如何應對劉曄、如何完成差事。
毌丘興昔年在涼州任太守,黃初初年涼州平叛時、其功勞幾乎僅在蘇則之下。此人的見識膽略也是樣樣不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