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武興的一萬兩千人,撤到陽安關的能有一萬出頭。夜間撤退,這已經算是很不錯的成績了。
雖是敗兵,但有堅城可依、恢復士氣也沒那麼難。
但讓吳懿真正感到哀嘆的,卻是諸葛亮又要親自去白水關的舉動。
若北上武興、陽平關無望的話,丞相干脆將府屬之臣都帶回白水關、帶回成都去算了!
明眼人都看出來漢中要丟了,守住蜀地就不錯了!
可諸葛亮連提都沒提。
既保留著北上的希望,又信不過魏延、要南下去白水關親自指揮。
吳懿身為屬下,完全沒有辦法說什麼,只能看著諸葛亮拖著風寒後尚未痊癒的身體、繼續向南進行奔波。
……
在赤亭大營處,曹睿也迎來了一個許久未見之人。
聽聞毌丘儉求見,坐在帳中的曹睿竟直接放下了手邊的文書,頗有興致的說道:“仲恭從洛陽來了?快讓他進來!”
片刻後,毌丘儉快步從帳外走入。
“臣毌丘儉拜見陛下!”毌丘儉恭敬的躬身一禮。
曹睿笑道:“仲恭,朕已經許久未見你了!莫要行禮了,快起來、坐得離朕近一些!”
“遵旨。”毌丘儉同樣神色欣喜的應道。
一旁的司馬懿看到這一幕,面上雖是微微帶笑、朝著向自己拱手的毌丘儉點頭示意,一面竟也有些妒忌之感。
當然不是爭寵了!堂堂三公之一的司空,和一個小小的兩千石校尉有什麼好爭的呢?
而是妒忌毌丘儉與皇帝二人之間那種自然而然的親和、以及見面時的欣喜之態,彷彿友人一般。
曾幾何時,司馬懿作為‘曹丕四友’之一,與先帝曹丕也是類似這般的相處。
只不過世情更替、往事不再了。
他司馬懿在皇帝身前,可沒有這麼親近的待遇。
帳中除了司馬懿,重臣只有一個侍中王肅在此。
陳矯作為秦州刺史,回了祁山城、去忙於新設立的秦州政務了。而楊阜作為雍州刺史,也一併回了長安。
楊、陳二人走了,陛下還託楊阜去信、將人在長安的辛毗喚來。
如今只有兩個侍中了,真不知陛下還會將誰補進來。
聊了幾句客套話後,毌丘儉拱手說道:“稟陛下,衛僕射有一句話、託臣給陛下帶過來。”
曹睿搖頭失笑道:“衛師傅怎麼這般謹慎?在書信中說難道不行嗎?”
毌丘儉糾結了幾瞬:“稟陛下,衛僕射想請陛下早日回返洛陽,還說天子不該久在京城之外。”
曹睿嘆息一聲,轉頭看向司馬懿:“司空,我們是十二月六日從洛陽出發的對吧?”
“正是。”司馬懿答道:“到今天四月十一日,共計四個月零五天。”
曹睿輕輕搖頭:“朕上次去淮南,來回也就三個月罷了。到現在已經四個月了,仗還沒打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