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派二人將身行至滕山當面,那頹廢道人先自言道:“你幾人便是滕家的巡山隊?”
滕山姿態愈恭,言道:“正是,真人若無他事,我等便就啟程吧。”
聞言,頹廢道人往側方看有一眼,那蓄有長髯的道人便就微一頷首,出聲道:“那便走吧。”
“還請真人上舟同行。”
長髯道人看眼那破舊法舟,眉間閃過一抹微不可查地厭惡之色,對旁側言道:“師弟,我二人便就自乘一舟罷。”
“是,師兄。”
言罷,頹廢道人先自袖中取出一式樣精巧的法舟,而後便是對巡山隊眾人言道:“前方帶路罷。”
邀約被這般無禮忽視,滕山低垂面容上現出一抹怒意,再抬首時卻已是換上副和善笑意,恭聲道:“是,全憑真人安排。”
片刻後,兩架飛舟前後攀上雲端,而後便就往那參靈山脈方向飛遁而去。
待幾人走罷,柏鳴鴻自暗處現出身形,望向那巍峨宮殿,喃喃道:“紮根如此之深,竟是可讓一散修家族這般俯首稱臣,卻不知是雲夢派之意,還是個人之意。”
“多思無益,那兩人不過是華蓋修為,以扶搖舟法陣之玄奇,倒是不憚被其等看破,便就先跟上瞧瞧吧。”
心下思定,柏鳴鴻立是自袖中取出扶搖舟,待縱身躍至其上,便就是往雲夢派二人所去方位尾隨而去。
法舟一路疾馳,其間並未經過市集,不過一日,眾人便已是來至參靈山脈極深之處。
再過半日,巡山隊及雲夢派二人那法舟終是徐徐落在了一片山林之間,自此地始,再往那南方行上千裡,便就算是入了那三族共掌的南部山脈。
柏鳴鴻降下法舟,將自家身形藏匿於樹冠之間,正欲探查那幾人行蹤,忽覺袖中似有異狀,待神識探去,卻見喬惜兒所賜那牌符正散發出淡淡光輝。
“嗯?看來當真是尋對了地界。”
循著牌符所引,柏鳴鴻急急往林中奔去,行有半刻,面前忽是現出道無形壁障,這壁障左右橫貫數里,柏鳴鴻繞有一週,卻發現此乃一道形如覆碗的禁制。
柏鳴鴻將神識往這禁制探去,半晌後才是喃喃道:“水金之氣?雲夢派的手段?難怪前番尋不到地界,原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正思量間,柏鳴鴻神識間卻感遠處正有數人往這處行來,其立是縱身躍至一樹冠之上,待匿好身形,便就往下方窺伺起來。
過有片刻,雲夢派一行人便就自林間現出身形,滕山則是身子微躬行在旁側,言道:“二位真人,前方便是上宗上真所設禁制。”
“嗯。”
“二位真人,此前上宗來人皆是未曾入山,不知二位真人今次究竟是所為何事?”
此言一出,那頹廢道人眼中厲色一顯,冷聲道:“聒噪!我與師兄莫不是還要向你這一介散修彙報不成?”
滕山跪伏在地,豆大汗珠立時便浸透衣衫,連連賠罪道:“不敢,小人一時多言,還望真人見諒。”
頹廢道人還欲再行責難,那長髯者卻是淡聲道:“大事要緊,莫要與其計較了,平白失了身份。”
“師兄說得是,那便先啟了師尊這禁制吧。”
“嗯,去罷,你一人當可為之。”
言罷,不理會那跪伏在地的滕山,頹廢道人往前行出數步,先自袖囊中取出一八卦陣盤,再於口中默唸段冗長咒文,而後便見那禁制之上忽是如掀簾般展開一道不大門徑。
心知此機不可錯失,柏鳴鴻自眉心喚出孤鴻羽,往上打出道障眼法,而後便見那翎羽忽得幻化為一片柳葉飛刀。
做罷這許多,柏鳴鴻劍指一點,不過瞬息間,那柳葉刀已是射入了門徑之內,其再是自袖中取出道假面,而後便是自樹冠間遁去身形。
眼見此景,雲夢派二人皆是面色大變,再往裡間看去,卻見一臉覆假面的玄衣道人正於那處現出身形。
“哪裡來的小賊,藏頭露尾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