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凡伯後,柏鳴鴻三人駕舟扶搖而上,待至晴空之中,便見天光自周遭流逸浮雲間灑落而下,頗有一番豁然景緻。
舟尾之上,耿正誠目光定定,自其出生始,這般景象卻是初見,其胸中不禁迸發出一抹舒暢之意,只欲張臂呼嘯一聲。
心知不可無禮,耿正誠便就只是握下拳頭,心下暗道日後定要好生悟道修玄,以期早日報答柏鳴鴻所賜仙緣。
正思量間,卻聽聞柏鳴鴻於舟首言道:“正誠,你且過來一下。”
聞言,耿正誠立是回身往舟首行去,待至近處,其先恭敬一禮,而後才是言道:“郎君,有何吩咐?”
此刻舟首,柏鳴鴻正盤坐其上,而柳今歌則是蜷縮在其懷中,眼中滿是好奇之色地望向來人。
“無甚大事,稍後我等便就要到得地界,這青文洞天乃是家師道場,故而此前我已是將你之事稟告家師,家師亦是有所示下。”
此行之前,凡伯已是將這曜陽中種種人事皆是說於耿正誠,故而此刻其自是知曉柏鳴鴻所言為何,立是跪伏在地,躬身道:“郎君請講。”
柏鳴鴻繼而言道:“我青文一脈皆是不喜繁禮之人,故而也不來與你多做些約束,依師尊之意,就著你領一閒職。這洞天之內有一奇果名喚‘玉清滌神真果’,食之可助人清心掃濁,但照料此果頗耗心力,故而長勢並不如何,你日後便就照料此果,每十載採得一批便是。”
“是,小童定會盡心為之。”
柏鳴鴻微一頷首,自袖中取出一簡陋法舟,起法力送至耿正誠面前,而後言道:“這法舟無需法力亦可驅使,便贈予你以為代步吧。”
見此,耿正誠立是擺手道:“不可,郎君,小童蒙受郎君大恩,本就無以為報,怎可再多索取。”
“無妨,洞天內頗為廣大,若是無有法舟相助,你卻是寸步難行的,快些收下吧,無須多言。”
“這…那小童便就謝過郎君了。”
看著耿正誠那般正經模樣,柏鳴鴻卻是起了些戲弄之心,便就揉下懷中人兒,笑言道:“呵呵,今歌,你看這位哥哥如何?”
柳今歌嘟起嘴,看耿正誠幾眼,而後言道:“這小哥哥也是個好人。”
聽得此言,耿正誠面色立是一片赤紅,忙是垂首言道:“柳,柳小娘子謬讚了。”
三人這般言語間,法舟已是遁入青文洞天之內,再行有數刻,便就是來到了柏鳴鴻洞府之外。
法舟落於地面,柏鳴鴻懷抱柳今歌自上行下,待至府門前,便是將其放下,而後言道:“今歌,稍後你便自擇一處喜歡的地界,為師為你做處洞府。”
柳今歌四下望望,言道:“今歌不能和師尊住在一處洞府嗎?”
柏鳴鴻啞然失笑,言道:“自是不可的。”
“那今歌只想離師尊近些。”
“如此嗎?”柏鳴鴻抬手摩挲下下巴,轉首對耿正誠言道:“正誠,你欲要居於何處?”
耿正誠躬身一禮,言道:“小童自是願意居於郎君周側以候差遣,但小童既有職司在身,那便該以此為重,只是不知那靈果栽於何處。”
“靈果那處,稍後我帶你過去,到時你再自擇一地,我替你做一洞府。”
“怎可勞煩郎君,小童自幼隨家中長輩幹過不少活計,郎君只消將輿圖賜下,小童自家便可安排妥當。”
聽得此言,柏鳴鴻目露訝色,略一沉吟後便就笑言道:“既如此,那就隨你吧,這洞天內無甚拘束,你隨意便是。”
言罷,柏鳴鴻自袖中取出一卷書冊,一張輿圖,數張符籙,以及一瓶丹藥,而後言道:“輿圖自不必說,那丹藥乃是辟穀之用,符籙中則是已灌注法力,你稍後可藉此構築洞府,而那道術,則是我曜陽宗的入門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