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柏鳴鴻這般來勢洶洶,顧行舟行止間卻不見半分凌亂,只將雙手微抬,於胸前結出一古怪印結。
正此時,那百數符籙已是紛揚落下,待至半空,卻忽是被一道無形壁障攔下,再不得前進半分。
見此,柏鳴鴻口中法訣輕喝出聲,道道璀璨火光於空中綻開,不過數息之下,便已是破去了那守禦術法,再下一瞬,一道碧色劍芒將煙塵分作兩半,而後便是直直落在了赤色火網之上。
火網與劍芒相觸,初時還是頗顯韌性,但隨著煙塵中再是落下一道劍芒,其終是再難獨支,自一點起寸寸斷裂開去。
擂臺這處神通盡散,柏鳴鴻身形亦是自煙塵中急掠而出,但那顧行舟眉目間竟是無有半分慌張。
柏鳴鴻心知其定不會坐以待斃,但此刻那太上升玄符尤未散去,其便就圖謀以身試險一番,手中長劍所蘊靈光愈發沉凝,遁速絲毫不減,只將身往那顧行舟直直衝去。
丈許距離眨眼便至,柏鳴鴻沒有絲毫遲疑,只將長劍往顧行舟脖頸處順勢劈下,眼見便要將之身首異處,卻忽見劍下一團煙火綻出,而後顧行舟竟是自那處失了蹤跡。
見此,柏鳴鴻面色一變,將劍化作“遊甲”繞於周身,背後雙翅則是連連振動,往那來路急速退去。
方才退出丈許,柏鳴鴻便見面前竟是現出一道無形的赤色屏障,再往四下看去,果是已無有了退路。
柏鳴鴻自嘲一笑,喃喃道:“貧道還真是與這囚籠一屬的術法有緣啊。”
話音方落,擂臺另一側便是傳出陣咳嗽聲,而後顧行舟身形便是自那處現出,只見其脖頸處竟是有一血痕沿伸至胸腹,觀去模樣頗為可怖。
“咳咳,柏道友好快的劍。”顧行舟往柏鳴鴻打個稽首,和善言道:“但此戰卻是貧道勝了,道友那護身符籙確實玄妙,但其終是有窮盡之時,道友便就認輸吧,免得受些皮肉之苦。”
見此,柏鳴鴻卻是收去了“化翼”神通,隻立於擂臺之上言道:“顧道友莫不是以為貧道破不去這區區囚籠嗎?”
“哈哈,莫怪貧道小瞧道友,但若是道友當真可破去這‘曦元囚’,那貧道卻也輸的不算冤枉。”
“那便請道友拭目以待吧。”
聽得此言,顧行舟輕嘆口氣,道聲珍重,而後便是起手於唇邊掐一指訣。
此訣一動,那“曦元囚”之中立是自四方虛空中探出數道赤色鎖鏈,觀其所向,顯是欲要縛住柏鳴鴻手腳。
見此,柏鳴鴻翻身往旁側躲去,卻不曾想那鎖鏈竟是如有神志一般,落至空處後又是循自家步履而來。
柏鳴鴻不願與之糾纏,抬手往四下放出數十道翎羽,而後便再是於掌中凝出柄長劍,道道劍光落下,卻見那鎖鏈只是為之一頓,竟無有半點損礙。
若只如此便就罷了,柏鳴鴻此刻卻只覺這“曦元囚”中酷熱之氣竟是不知自何時起便就是節節攀高,依此趨勢,怕是最多三十息,那太上升玄符便就會失了功效。
心知不可再行拖延,柏鳴鴻起訣將所餘翎羽盡數喚起,先自御使其等首尾相接凝作一圓盤,而後再是指訣一變,令其做一圓鋸往一側壁壘直直擊去。
作罷這許多,那赤色鎖鏈卻再是來至近側,眼見便就要繞於柏鳴鴻手腳之上,卻只見先前散去周遭的一道翎羽忽地一個閃爍,再下一剎,柏鳴鴻卻是自那處現身而出。
曦元囚外,顧行舟眼見此景,卻是不禁訝然開口道:“浮光掠影?其怎可能習得?”
遠處一擂臺之上,黃沐清本是面帶憂色望向柏鳴鴻這處,待看到此景,其卻立是歡欣鼓舞起來,回首朝那唐雨粟道:“雨粟,鳴鴻他竟是真的習得此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