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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陽城,現在的所有事情好像都成了國子監讀書人的事了,河間王世子司徒青雲居住在城外的新浦驛站並沒有引起多少波瀾,很多京中百姓議論的是這個無法無天的世子殿下開始禍害汝陽城了。
天子腳下,首善之區,大沁皇城,怎麼能讓人隨意踐踏,百姓一隻認為天家會不答應,就算是天家懼怕河間王威勢,那麼朝堂上的袞袞諸公也不會答應,就算是他們也屈服了,三省六部各有司之中並不缺耿直正言之人。
百姓的議論聲音很快就熄滅下去了,現在他們議論的話題變了,很多人認為司徒青雲真是個二愣子,出了重鶴關居住在新浦驛站已經很好了,吃飽了撐的還要跑到汝陽城內禍害一遭。
不過這些話題的熱度正在沉寂下去,司徒青雲二愣子的名頭已經做實,皇家沒有給汝陽城百姓一個交代的事也已經過去,汝陽城內的大沁子民雖然寒心,但更多的是想著以後該怎麼小心,不能衝撞了官家的儀仗,大沁王朝現在就差賣官鬻爵,說不定將來會亂個底朝天,但他們現在也犯不上逃離汝陽城,覺得以後還是小心為妙。
與司徒青雲相比,涼王世子殿下的到來並沒有砸起一個像樣的水花,眾人只知道涼王世子殿下宋客師軍旅出生,長相兇猛粗魯,壯如耕牛。
劉木枯一身灰衫,沒有半點世子殿下的風範,倒像個身材瘦弱的路人,同為郡王世子殿下,劉木枯敲開了司徒青雲的房門,笑道:“世子殿下別來無恙?”
司徒青雲沒有邀請劉木枯進門的意思,直挺挺地站在門口,一手拉著門,歪靠在木牆上。
劉木枯同樣沒有進門的意思,輕笑道:“劉某前來並不唐突,也不是為了何事,只不過知道在下與世子殿下離得近,所以在下前來相見。”
司徒青雲出言即是送客,笑道:“已經見過了,世子殿下移步吧!”
劉木枯提了提袖子,無奈道:“河間郡太緊,上艾郡太鬆,平山郡不緊不松,鬼知道是什麼態度。”
司徒青雲一臉不耐煩,出言道:“世子殿下前來不是為了說這兩句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吧?”
劉木枯搖頭,“自然不是,在下前來國子監求學。”
司徒青雲嘖嘖道:“真是精彩,我弟弟、宋客師、你劉木枯、李仕魚都在了,以後的國子監還不雞飛狗跳咯?”
劉木枯苦笑,“世子殿下現在不趕人了,那麼我也該走了。”
劉木枯說罷開始前行,走了二十步後也不回頭,笑道:“世子殿下還記得那匹龍駒嗎,以後的亂世很有可能因此而起?”
司徒青雲膛目結舌,下意識問道:“它能掀起多大的風浪,還是那個小子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劉木枯搖頭,“天知道。”
夕陽西下的時候並沒有夕陽西下的場景,秋雨下過之後,變成了抽泣的瀝瀝小雨,劉木枯撐傘走進國子監,他沒有先去拜先生,而是先去見了抱手墊在後腦勺,二郎腿躺著的宋客師。
劉木枯自然熟道:“世子殿下依然是隻喜戎裝,不喜儒衫的性子。”
宋客師扭頭看向劉木枯,冷聲道:“你來做什麼。”
劉木枯道:“求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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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南甲依然沒能帶走謝歪腳,一個人獨自上路,他並沒有北上玄空山,而是往西趕往汝陽城。
同一時間,汝陽城內的大沁守宮槐石青崖出城,一步一步趕想那座仙山,年輕的時候他去過那裡無數次,一直沒能上山,不出意外的話,這次也一樣。
多年未出過城的石青崖回頭望向這座大城,可以說他守護了這座大城很多年,也可以說是這座大城讓他無敵於天下。
不過這些現在都不重要,現在的石青崖不用守護整座汝陽城,而是隻需要守護一個年輕人即可,這件事其實很難,也不難。
作為天下排名前十的武人,石青崖從不後悔,前行的路上,大步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