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重鋒起身回房換衣服,百里青青提劍起身,跨門而出。
遲重鋒哈哈大笑道:“行囊裡都是黑衣,是不是小時候被什麼人給糟蹋了,一直覺得自己不乾淨,所以不敢穿花色衣衫。”
百里青青語塞地望向柳易。
柳易不知如何是好,解三秋和柳耆卿同樣不敢喘大氣。
百里青青出門之後不再回頭。
三男兩女中,柳易換了身青色衣衫,百里青青同樣是一身青色衣衫。
解三秋和遲重鋒好像是被萇楚宮特意安排了,行囊內衣衫或許材質不同,但顏色大致相當,兩人都穿了一身絲制淡藍色衣衫,衣衫上有散落的梧桐花裝點,典雅又精神。
百里青青哈哈笑道:“絲桐合為琴,分不開了。”
遲重鋒怒目望向百里青青。
解三秋趕忙安慰,“我馬上去換了。”
遲重鋒搖著嘴唇道:“不必了。”
這個奇怪的組合集結完畢之後開始往煙花巷進發。
柳易和解三秋一直有意無意地將兩個女子隔開,爭鋒相對的兩個女子要是打架的話,他們三人絕對招架不住。
大沁盛世,大街小巷盡顯繁華。
盛世古董,小巷內有很多古董鋪子,要是兩個女子打架的話,少不得要摔壞幾家鋪子,那些罈罈罐罐的可值錢了,足以讓人傾家蕩產。
柳易沒見識,解三秋不關心,柳耆卿則是一直拖在後面想著他的詩詞。
他們不知道有可能某個小鋪子的門窗都是古董,不知道不代表不思考,否則的話柳易和解三秋也不會有意無意地隔開兩個女子。
柳易這一次遊歷比上一次愉快了很多,上一次每天都在為生計忙活,聖母心氾濫,不但關心自己吃不飽,還擔心其他人吃不飽。
百里青青不在意銀錢,遲重鋒丟下了風鈴山的挑子後,什麼也不去掂量權衡,一身輕鬆,解三秋則是有劍足矣。
柳易每天忙著練劍,財政的重任自然而然地交到柳耆卿手上了,好在柳耆卿名聲在外,放個屁都是香的,對他來說,錢能解決的事都不是事,只要有人識貨就行。
昨夜,柳耆卿來了清平城的訊息不脛而走,再有今天一早的傳播,說不定柳耆卿已經在勾欄內擁有諾大的名聲了。
現在的煙花巷內,說不定很多人翹首以盼,等著柳耆卿光臨大駕。
這樣的光景,清平城已經好多年沒有發生過了,賣胭脂的老闆只會砸錢,吟詩作對一樣不會,他沒能掀起清平城中的風流。
後來又來了個叫舒清濁的書生,他寫的書賺了無數女子的眼淚,但他就沒有去過煙花巷。
柳耆卿的到來,煙花巷中的女子如同打了雞血一樣。
多年不曾三更夢,迴光返照又一春。
柳易三人不顧滿街的呼喚,徑直走進一座樓閣之中。
樓里老鴇曾經也是花魁,過氣了之後乾脆接任了老闆,做起了調教人的營生。
老鴇看人十萬,眼睛毒辣,一看兩女扮男裝的姑娘,她知道這是她惹不起的主,老鴇趕忙裝糊塗。
老鴇心想女子不苟言笑,自然不是來尋磨盤快活的人。
老鴇剛才也想過這對碧人在閨閣裡如何瘋狂,今日是為拜師學藝而來,可老鴇這麼多年,別的沒學會,就學會了奉承好話多說,建議少提。
常年混跡勾欄的人知曉,無需她言,初涉之人愣青,早早開口,老辣之人自己會開口,輕車熟路。
兩女子既然不說,老鴇自己打定主意,將兩位女子請去清倌人處聽曲,必須是最好的清倌人閣樓。
老鴇擔心自個兒眼拙,看不出兩人確實是磨盤好友,為了保險起見,她沒有選擇由龜公引路,而是暗裡招呼了個順眼的丫鬟引路,這樣不得罪人兒。
上樓之後柳易想著解三秋怕是給颯露山老道送錢了,“劍道高古”肯定有水分。
剛才來的路上,解三秋早早地交代了柳耆卿,在兩個惹不起的主去聽曲時,解三秋假裝跟著去,柳耆卿硬拽著,解三秋呢,盛情難卻,只好作罷。
解三秋事先不是沒有找過柳易演戲,柳易沒答應,他就退而求其次,找上柳耆卿了。
柳耆卿身旁那個佳人是這座樓中風頭正盛的當紅花魁,柳耆卿懂得詩詞風流語,花魁知曉溫情俏皮話,一男一女相談甚歡。
花魁時不時咬著柳耆卿耳朵說一句,柳耆卿又咬著花魁耳朵哈一口氣,花魁面紅耳赤,嬌滴滴地輕啐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