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洗完澡從盥洗室出來,身上穿著白色浴袍,剛拉開門就看見氣喘吁吁自樓下跑上來的遲莞。
小臉紅撲撲的,大概是跑得有些急,顧歷南一邊繫著腰間帶子,就笑了,“回來了?”
“嗯。”
遲莞樂呵呵地走上去,雙手扶著他的腰,仰頭同他說話,“這幾天忙得我暈頭轉向的,今晚終於把事情搞完了。”
夠著脖子親了親男人的唇,又道,“接下來這陣子不用加班啦,可以回家給你做飯呢。”
男人不屑地笑了一聲,“說得像我多想吃你做的飯。”
遲莞鬆開他,一手叉腰一手拉他耳朵,“好好說話!”
“行吧,我們阿莞廚藝很好,我很喜歡吃你做的飯。”
“這還差不多。”
阿莞說罷轉身倒在床上,呈大字舒服地趴著,“休息一下再去洗澡,坐久了渾身都疼。”
顧歷南走過去坐在床沿,大手在她臀上拍了下,“很累啊?”
遲莞閉著眼睛,“你試試!”
“要不要陪你出去做個泰式按摩?”
“那倒不用,這都幾點了。”
幾秒後,遲莞睜了眼,轉頭看著也在看她的男人,“要不然,有勞顧先生給我捏捏?”
顧歷南冷笑。
以為他不願意,沒想到,不多時男人就上來,雙腿跨在她背後身體兩側,“別動了。”
寬大的手掌撫在她的肩頭,遲莞心裡熱乎乎的,感受到了,來自男人心裡對她寵和愛。
顧歷南這種少爺,怎麼可能伺候得好別人,他有心為遲莞這麼做,遲莞已經很滿足了。
而且,前前後後給她捏肩揉背,也有半個多小時,男人一句怨言都沒有。
後來遲莞去洗澡,顧歷南在床頭坐著看書,等她。
想到今日和山本耀司的會面,顧歷南心知下週一的董事會必定有場硬仗要打。他自美國回來不過一年時間,公司上下還有極大部分人是顧亞凱的心腹,現在顧亞凱坐牢,那些人也都聽顧維澈差遣。顧維澈一心想和山本合作,而那些股東為了自己利益自然願意拉攏山本和施耐德家族,眼下,顧歷南一個人似是在逆水行舟。
遲莞擦著頭髮出來的時候,男人仰頭靠著閉目養神,遲莞坐過去蹭他,“給我吹頭髮。”
顧歷南睜眼,看著女人白皙漂亮的臉蛋,然後點頭起身,拿來了吹風機。
屋子裡轟轟轟的,遲莞跟他說話抬高了幾個音量,“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工作上有什麼難處?”
和他夫妻一年多,彼此間已經沒了距離感,有時候遲莞問他事情,隨口就來了,他也隨口就答,“有日本人想入股精時集團,顧維澈一味撮合,以我對他的瞭解,公司內部很快就要不平靜了。”
和遲莞說著話,大手輕輕地撩著她的發,一點一點給她吹乾。
“你是什麼考量?”遲莞問。
“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顧家從來不接受外資。”
“是爺爺的意思?”
“精時的前身,是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的顧氏。”
頭髮吹到大半乾,兩人一同坐在了被子裡。
顧歷南拉著遲莞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將顧家歷史娓娓道來,“那時候顧家開洋行,被日本人覬覦,差點惹來滅門之災,抗戰勝利後曾祖父重新開辦企業,做了鐘錶行業的領頭人,不接受外資,尤其是不和日本人合作,是曾祖父一直以來的堅持。”
“後來曾祖父過世,爺爺接手精時集團,更是杜絕和日本人進行任何商業交易。十幾年前日本一家範希專櫃都沒有,02年以後,爺爺認為日本人的錢不賺白不賺,才在東京銀座和大阪阪急百貨開設了唯一兩家專櫃。”
顧歷南說著這些往事,臉上是掛著淡然笑意的,他轉頭看遲莞,女人聽得認認真真,他摸她腦袋,“現在我管理精時集團,顧家的規矩不能改,並且,不接受任何外來資本,是我的原則。”
遲莞靠在他肩頭,“你壓力一定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