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著話,眼中帶笑,看似心情極佳。遲莞卻被他兩句話說得皺了眉,覺得這個人一天到晚歪理這麼多,完全沒法和他說。
八點整,顧歷南帶遲莞離開,跟汪如玉道別。
二人到酒店時,那些商界名流早就到場了。顧歷南一去,就有不少人圍上來打招呼。
這裡頭多數人知道這個精時集團董事長已婚,卻從未見過他的妻子,如今有幸得以見過這位顧太太,無不感慨郎才女貌,天造地設。
遲莞看好多人在顧歷南面前都是點頭哈腰的,而那些往往都是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討好奉承,意圖明顯。
這就是遲莞覺得上流社會虛偽的一部分原因,所以她一直不喜歡這種人多熱鬧的交際場合,這種應酬大多無意義。當然,相對於顧歷南這樣的生意人,又是另外一種意思。
顧歷南沒閒下來過,總有人過來跟他打招呼聊天,遲莞跟他站在一起,花瓶似的還得跟人笑臉相迎,很是累人。顧歷南便在她耳邊低語,“要是覺得沒意思,就自己找地方玩兒,喝點東西。”
遲莞更小聲地說他,“都說不來了。”
男人笑笑,握著她的手,在她掌心裡輕輕摳了摳。
遲莞沒法跟他計較和生氣,這樣的相處溫馨和睦,讓她忘掉這場酒會的喧囂和無聊。
遲莞從顧歷南身邊離開,每經過一個地方都有人跟她微笑問好,禮貌地稱她顧太太,對她很是尊敬。
找到一個安靜的地方,甜品臺就在旁邊。遲莞拿了碟子,挑了幾樣自己喜歡的,再給自己倒了杯喝的。
許徵從外面進來,四下尋找遲莞的身影,最後在甜品臺那邊終於找到了人。
“是顧歷南讓你來陪我的?”
遲莞手裡拿著叉子,打算先吃顏值最高的那個抹茶千層。抬眼看一旁的許徵,覺得好笑。
許徵呵呵地,“不是怕你無聊嗎?”
遲莞:“我覺得還好,你別管我,去做你自己的事情。”
“自己真的可以?”
“看我不正開心著嗎。”
遲莞支走了許徵,落得安靜,一邊吃甜食一邊看手機。
有過來拿甜品的女性,看顧太太一個人坐在那裡,想過去搭訕,又看對方好像想自己獨處,就沒敢過去打擾。
宴會廳的另外一邊,某個公子哥剛來就被他父親罵得狗血淋頭。
此人正是周澤軍。
周家在A市也算是喊得出名號的,周父經營著一家不算小的地產公司,家境優渥且只有周澤軍一子,家中財產以後都是要交給他繼承的。
偏偏這個獨子不成器,眼看就三十了,一天不是泡妞就是打遊戲,自己在外面的投資大多虧損。今晚來參加這個酒會,一早就提醒了他,精時集團的董事長顧歷南會來,叫他早些過來好拜託人給他引薦,認識這樣的大富豪,也是為了他以後繼承公司打好基礎。
但這混賬東西不知道幹什麼去了,這麼晚才來,周父認識的跟顧家有交情的那位長者已經因要事離開,這下是要找誰給這不孝子引薦?!
啪的一巴掌,周澤軍被父親打得偏過頭去,還一點沒有悔改之心,“不認識就算了,咱們家難道要靠他一個賣表的賞飯吃!”
說是這麼說,實際上週澤軍心裡也後悔,城中誰不想跟姓顧的攀關係?奈何中午跟朋友在外面喝多了,醉得不省人事,一覺睡到現在頭都還是暈的。
周父被他氣得一手扶牆一手捂著胸口,大罵,“給老子滾!給老子滾!”
“滾就滾。”
周澤軍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了,只剩周母留在那裡安撫他父親。
周澤軍身著傑尼亞的西裝,外套敞開,襯衫釦子也只扣到胸口,露出裡面價值不菲的玉佩。典型的富家子二世祖的形象。
他單手插兜抽著煙,一邊看著那位被眾多商人簇擁的精時集團董事長,那個面容矜貴的男人。
末了,他轉身,想找地兒坐一會兒。
中午喝的酒太烈,這會兒還頭昏腦漲的,沒緩過來。
老遠看見甜品臺那頭坐著的年輕女人,晃眼看似曾相識,再仔細看,便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