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一臉驚恐的表情中,顧歷南從床上起來,將那把刀扔在了地上。
床上,地板上,都是血。
“滿意了?”
顧歷南扶著受傷的那隻手,他站在那裡俯視著遲莞,和她說這句話時,語氣是冷漠的,疏離的。
遲莞僵硬地坐在那裡,眼睛盯著顧歷南還在滴血的手,很久沒有反應。
顧歷南找到手機打給許徵,“你過來一下,帶上醫藥箱。別問那麼多,趕緊過來。”
掛了電話,顧歷南迴頭看了遲莞一眼,再之後就沒有搭理過她,坐在那邊的沙發上等許徵。
遲莞坐了幾分鐘之後下床,從房間裡跑了出去。
許徵來的時候,被眼前這情形嚇到了。
新婚夜,正常夫妻在覆雨翻雲,他們在幹什麼?
許徵迅速走過去,從急救箱裡拿出酒精和紗布,一邊給顧歷南做消毒包紮工作,一邊沉著臉問,“遲莞做的?”
顧歷南沒說話,抿著唇,一張臉冷得能滴水。
許徵不再多問,只說,“可以告她蓄意謀殺。”
見老闆一言不發,許徵忍無可忍了,“你到底還要為她做到什麼程度?她到底是哪裡值得你對她掏心掏肺的!”
同一時間,遲莞去了遲睿房間。
遲睿正準備休息,聽見有人敲門,一開門就看見遲莞,令他不禁皺眉,“這種時候你怎麼會在這裡?”
話音剛落,他就注意到遲莞渾身的血,而且肉眼看去遲莞明顯沒受傷,心裡有了個大概,一把拉開遲莞就往顧歷南房間去。
到了顧歷南那頭,進屋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以及蹲在地上還在給他包紮的,他的司機。
地上全是血,還躺著那把行兇的刀。
遲睿覺得自己心臟不太好了,他真是想不到,遲莞會幹出這麼荒唐的事情來。
顧歷南看見遲睿,沒和他說話。
許徵一張臉難看得像是要殺人,一邊整理急救箱一邊說遲睿,“你也看見了,她就這麼對他。”
遲睿最終沒有說什麼,轉身離開。
等他回到房間,看見遲莞蹲在牆角抱著自己,頭髮也亂糟糟的,看起來別提有多可憐。
事情弄成這個局面,他甚至開始後悔當初自己勸妹妹嫁給顧歷南了。
他蹲下去,伸手將遲莞的頭髮理了理,然後問她,“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遲莞抬頭看他,眼中有淚,她說,“仲曦在機場等我。”
遲睿雙手摟著妹妹的手臂,將她拽起來,“阿莞,你什麼時候才能真的清醒?你剛剛把顧歷南弄傷了,你在婚房裡藏了刀,如果顧家追究起來,你要負刑事責任!”
遲莞垂眼,淚刷刷的流,“我不怕,我不怕他們告我,我只想見仲曦。”
“你不怕,那阿姨呢?SF呢?遲莞你知道的,今晚你要是跟紀仲曦走了,所有的一切就都完了。”
遲莞哭得妝都花了,她雙手抓著她大哥的袖子,想說什麼,卻最終都沒再說出口。
遲睿擦乾淨她的淚,拉著她出門,邊走邊說,“我帶你去見他最後一次,從今往後橋歸橋路歸路,你們再見面就是陌生人。”
……
機場,紀仲曦坐在椅子上,最後一次看時間。
他在這裡已經等了很久了,半個小時後他就要去安檢。
他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如果遲莞能來找他,那他們重新開始,發生過的一切全當沒發生過。
終於,他等的人來了。
她身上穿著中式禮服,走得近了,他看見她身上乾涸的血漬。
“阿莞。”他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