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曲單繼上一次見面之後,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知道,對面這個面貌和自己幾乎相同的傢伙,就是天魔聖殿的魔尊,但是這一刻,曲單覺得對方除了魔尊的身份之外,還有一個更深層次的身份,至於這個身份是誰……他自然說不出所以然來,只是直覺和自己頗有一些牽連。
對面的魔尊笑了一下:“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個時空,你已經孤苦一人,再也找不到你熟悉的人物。青格勒和那兩個不成器的傢伙,本尊已經送他們回去了。呵呵呵呵,接下來就看你的造化了,如果造化不夠,就在這個時空留下吧。”
對方說著,身形漸漸變淡,消失無蹤。
曲單細緻的感受了一下,找不到半點空間震盪的痕跡,眼下的他經過這次空間牢籠逃生之旅,空間規則的領悟再上一層樓,卻愣是找不到對方如何離開的。
皺了皺眉,既然對方不再繼續困住他,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斗轉星移,下一刻已經出現在聖殿之外,聖城熙熙攘攘,渾然不知聖殿內正發生了一起足以決定接下來幾百萬年天魔一族命運走勢的決定,無知者,無畏。
曲單順著大街離開,走出聖城,重新踏入虛空之中。
被困的時候,他一心找到出路,對時間的感覺不是很強烈,直到剛才魔尊大人說他竟被困了二十三年,這才有些嗟嘆,白駒過隙,不過如此。驚覺大人和吉達、三丹夫已經被魔尊送入了原來的時空,這一片空間,便只剩下自己一人了。曲單明白,要想回到自己的時空去,能靠的就只有自己。
因為這一片空間裡,蒙克的能力他已經見識過,最多比他高出一線,而青格勒最多和自己不相上下,沒人能幫得上自己。那個連仰望都有些費盡的存在,曲單是不會去考慮的,魔尊大人神秘莫測,或許下一次見面,再把自己丟入一個時間牢籠,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曲單在空間漫步,不疾不徐,一直走了一年多,他的腦子似乎陷入了混沌狀態,感受不到外界的變化,彷彿就要這樣走到天荒地老。直到這一天,黑暗的虛無裡突然霞光普照,天地之間所有的物體似乎突然被賦予了生命,歡呼雀躍,曲單詫異的回頭,就見天魔聖殿的方向,一團照耀星空宇宙的光芒柔和的散發出來,擴散到虛空的每一個角落,然後,與天地間的每一樣東西融合在一起,空氣、土石、黑暗、光明、力量、時空……
有形的,無形的,都與這光芒融合在一起,然後自然而然的,一種莫名的規則自這些物體上升華,看不見,摸不著,曲單卻能分明感受,那是萬事萬物變遷運動的規律,宇宙星空的根本。
“天道!”
他的耳邊響起兩個字,振聾發聵,然後曲單猛的僵住,再無動靜。
當光芒散去,星空宇宙再次恢復寧靜,曲單仍舊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如一尊雕塑,一年、十年、百年、千年、萬年……
他的身上漸漸蒙上了一層塵埃,遮住了本來的面目,從外面看去,宛若一尊土石製成的石雕,接著,最外層的泥石開始風化,露出裡面的本來面目。
令人訝異的是,泥石之下並非曲單那有血有肉的身軀,而和外層的泥石一樣,真真正正的變成了一尊塑像,這塑像就那樣一點點,一點點的風化,不知什麼時候,手臂沒了,頭顱沒了,漸漸的雙腿也沒了,只剩下一截沒有四肢頭顱的身軀。這身軀仍舊繼續風化著,虛空的風暴漸漸侵蝕,身軀慢慢縮小,最終化為一抷塵埃,消散在空間之中。
而原本應該在那裡的曲單,就像是經過無數歲月的侵蝕,終於變成宇宙之中的一員了。
這一日,一名強者從這裡路過,驚咦一聲停了下來,看著空空蕩蕩的虛空,若有所思。他的弟子好奇的四處觀看,卻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地方,幾年之後,這位強者打發了弟子回去,不多久搬來數千的高手,他們從遠處的虛空裡挪移過來一片飄浮的浮臺,開地築城,漸漸修起一座巍峨的雄城。
高手們坐擁城池,廣收門徒,勢力越來越大,漸漸成為遠近聞名的一方勢力。
又許多年,門派愈發興盛,這位強者漸漸能在天魔聖殿佔有一席之地,他每次回到城裡,在原本虛空的地方靜立許久,感受虛空之中的神秘,就覺得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後來,強者離開了這裡,遊歷去了。
興盛之後是衰落,門派少了強者的坐鎮,後輩們爭相湧出,爭奪門派大權。一次次的內鬥,使得原本盛極一時的大門派漸漸呈現了頹勢,而這許多年在這裡霸佔著地盤,自然也與周圍許多勢力結怨,於是外敵入侵,打打殺殺,幾百年之後,門派終於支撐不住,分崩離析,剩下的門人們各自卷著最後的財物逃之夭夭,僅留下一片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