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半日,商隊就發出了拔營起程的命令。
大家收起帳篷,驅趕著雷龍,緩緩走出被困十餘天的神山深處,朝山外走去。
不論是護衛還是夥計,亦或者馴獸師,都在議論著一個話題,那就是他們這段時間鄙夷、敵視的物件——那個野蠻的野蠻人,竟然在出現的第一天,就解決了商隊面臨的絕境,抓住了叛軍的四個首領,將要帶領大家跨過魯州地界,迴歸拜火城。
疑惑,驚訝,讚歎,羞愧,形形色色的表情,在這些人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不過,再看向曲單之時,卻不是原來的表情了。
叛軍營地此時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四名將軍不翼而飛,讓下面的軍官都亂了陣腳。
一騎快馬飛奔而出,直奔天狼軍大本營,報告這裡的情況。
正在眾人無所適從的時候,那被圍堵了十餘日的商隊,忽然出現了。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他們焦急的根源。四個將軍衣衫襤褸,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行走之間,跌跌撞撞,竟然連普通人都不如。
軍隊驚呆了,這是怎麼回事?
昨天還好好的將軍們,一夜之間,就成了敵人的階下囚,此時的他們,就像是路邊乞討的乞丐一般。
“前面天狼軍的人聽著,立刻讓開大路,放我們過去,否則,你們的將軍,就要人頭不保!”商隊中有人放聲的高呼,聲音傳遍了整個軍營。
原本準備上前搶人計程車兵軍官們,立刻停下了腳步。
因為,他們看見,將軍們的手腳之上,赫然鎖著粗壯的鐵鏈,鐵鏈環環相扣,連成一串,其中一頭被那個騎在暴熊王之上的蠻族漢子緊緊握著,眼神很是兇厲的瞪著軍隊,似乎在警告,只要他們上前,這幾人就立刻被搠死!
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呆呆的看著商隊緩緩停在山口。
剩下的中層軍官們一商量,誰也不敢拿將軍們的性命開玩笑,要是有個閃失,令天狼軍失去了四名覺醒宗師,就是砍光他們的腦袋,也不夠抵命的。
半個時辰之後,原本堵住山口的叛軍撤出了數里之外。
商隊緩緩開動,滿含戒備的從叛軍挪出來的地方經過,駛進了寬闊的大平原。
叛軍之中,人人緊握兵器,卻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他們,不會追上來搶人吧?”孫信摸著額頭的汗,悄聲問齊烈。
“追上來是肯定的,不過,他們不敢搶人!既然在山口之時,他們因為忌憚而放我們通行,就說明,這四個人的重要性,絕不是他們能夠決定的……”
“嗯,那就好。”孫信點著頭說。
“不過還是要以防萬一,我們商隊之中,裴統領受傷,其他的副統領都沒有保住這幾人的本事,只有靠他們幾個了,只要保住了這四個人質,這一路下去,都會有驚無險……想不到我吉慶商行,這滅頂的危機,卻要靠幾個外人來解難。”
齊烈搖了搖頭,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
那就是遠方,千里之外,河堤岸那綿延的營地,駐紮的應該是天狼軍的主力,要是齊天狼這種高階將軍在,不知會不會因這幾個人,而放棄商隊的威脅。
不過這種擔憂,他是不能講出來的,現在只有一條路,狠下心,一口氣衝到底,活命的機會比呆在原地更大。
…………
叛軍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不進攻,也不離開。
由於後有追兵,商隊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一天時間,前行五百里,天黑之後,依然不敢停歇,摸黑上路。
黑夜中,大家跌跌撞撞,不知摔了多少跤。
最慘的是四名階下囚將軍,昨天晚上,他們還在天堂之中,一覺睡醒,突然就到了地獄,直到此時,幾人還是渾渾噩噩的,茫然不知何處。
天,很快又亮了。
當東方第一縷陽光出現的時候,鋪天蓋地的叛軍從前方蜂擁而來,轉眼之間,散成一個巨大的扇形,擋住了商隊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