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裴採南眼前一片漆黑,只能聽見幾丈外不斷傳來的轟隆聲,知道是曲單正在想辦法打通通道,讓兩人從這山洞中脫困而去。
曲單隻和她簡單的說了一句,之後就一直沉默的幹活,那一聲一聲的轟隆之聲,就像是轟擊在她的心上一般。
她的眼前悠然浮現出父親裴松帶著自己在隨國流離時的情景,每一次遇到危險,父親總是默默無言的帶著她走,或是獨自沉默著去解決那些危機,從不告訴自己那些背地裡的苦楚和艱難。
在她的印象裡,父親是個嚴厲得近乎刻薄的人,在門派裡很是不得人心,但是他的心卻是極好的,對待女兒的關愛更是無微不至,這些年來,裴採南心中的父親,形象無比的高大,那默默的保護,總是讓她感到無比的安全。
此時,聽著曲單轟擊石頭的聲音,她的眼前似乎又看到了昔日父親的形象。
“爹……”女孩兒輕聲的喃喃。
正在思索如何進行下一次攻擊的曲單忽然頓了一下,回頭朝裴採南看去,女孩兒的臉上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掛上了淚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女人啊,真是多愁善感,難道是在擔心如果出不去,會死在這裡嗎?
搖了搖頭,不去理會她,繼續專心做著自己的事。
轟——轟——轟——!
洞窟在繼續挖深。
曲單並不知道,此時洞外堆積的火山岩,是這萬丈火山被削掉了整整三千丈而堆積下來的岩石,從山腳一直往外延伸了數百丈寬、上百丈高,幾乎不是人力能夠打通的。
又打了幾丈之後,曲單發現了一個嚴重問題,那就是被轟擊下來的岩石,幾乎沒有地方放置。若是直接堆積在身後,那麼洞窟內的裴採南就會重新被堵在裡面,即使打通了通道,出去的也只是自己一個人,還有一個會被困住。
想了一下,折回到裴採南身邊,把前面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道:“從現在起你跟著我,別離開太遠,我挖開的岩石,就堆到我們兩人的身後去,這樣我們一截一截的往前挖,很快就能出去了。”
裴採南抹乾了眼淚,點頭答應。
曲單又一次抓起了女孩兒的手,引著她一路往前,透過那剛被打通的狹窄甬道,來到最前端。
“你就站在這兒,別亂動,我要動手了。”曲單說道。
他的動作變得愈發的小心,每一次動手前,都分析好石頭的受力點、支撐點,若是將這一塊弄掉的話會不會造成塌方,直到都研究透徹了,再動手攻擊。
因為更加小心,轟擊的聲音變得小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存夠了足夠的石頭,曲單便一塊塊的搬著往後面移。他要騰出足夠的空間讓兩人站立,以便再繼續往前挖。
甬道並不寬闊,曲單也不敢打得很寬,路過裴採南身邊的時候,就顯得有些擁擠,身體不可避免的發生了些摩擦。
一股女兒的幽香飄進曲單的鼻子裡,令他不由一陣神魂恍惚。
來回了兩三趟,黑暗中突然響起裴採南的聲音:“你……是在搬石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