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實在沒搞懂,自己都沒見過那什麼城主,他哪兒就看重我了?還要親自培養我?難道說,自己真就是那天選之人?運氣好到了爆棚,尊者都喜歡跟自己扯上關係?
只聽那中年人道:“你剛剛在外城講的那番話,很不錯。嘖,沒什麼可滅我人族,天地都不行……這話很有氣勢。天驕傲骨,盡顯於身。”
韓非一聽,當時就懵了:這城主幹什麼吃的?一座大城,辣麼多人,你偷聽我講話有意思麼?
韓非還以為自己氣運爆棚呢?合著,是自己吹魚,被那個城主給聽見了?
洛小白和張玄玉看向韓非,一臉無語,心說:你又在外城搞了什麼事情?怎麼還傳到了城主的耳朵裡了呢?
而且,作為極度瞭解韓非的兩個人,洛小白他們一聽,就知道韓非這話裡,存在著很嚴重的吹魚成分。
人族?韓非特麼從小到大,都沒這樣為人族說過一句話。
現在,貿然就冒出來這麼一句。如果不是在吹魚,他們倆能把自己腦袋摘下來當球踢。
可事已至此,韓非真要被帶走可咋辦?
就看見韓非目光一黯,表情略顯沉重:“前輩,請恕我不能從命。”
“嗯?”
“為什麼?”
中年人錯愕地看著韓非:這小子瘋了麼?他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這可是無數人求之而不得的好處。親臨復仇者號,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大的餡餅麼?
然而,韓非竟然拒絕了?
別說這中年人了,天空之中,本來笑眯眯的西門凌寒,臉色驟然一僵硬,目瞪口呆:這小子的腦袋,被大龍蝦夾過了?
卻見韓非深吸了口氣,一臉嚴肅地說道:“前輩,我承認我很心動。但是,城之興亡,匹夫有責。外海域,海族以滅城之勢,捲浪而來。近海岸,下至垂釣者乃至大釣師,殊死一戰,悍不畏死。舉一城之力,捨命護城,生死不顧。我韓非,何德何能,苟且偷生,登上覆仇者號?”
那中年人傻眼了:好像是這麼個事兒!怎麼給你這麼一說,好像就變味了?已經到了全城赴死的程度了嗎?
中年人道:“韓非是吧?在復仇者號上,其實也可以戰鬥的。”
韓非搖頭:“城主堂堂一尊者,我就是想死都不容易。啥事兒,能讓我一潛釣者巔峰參戰?城主大人有愛才之心,我心甚慰。但是,這正義之城眾人,此刻皆是我兄弟手足,叔叔阿姨,侄兒侄女。我韓非,如何能棄他們於不顧?戰事雖艱,然千難萬阻,山海傾軋,不能阻我腳下雙足,無法擋我無畏之心。所以,我更不能登上覆仇者號。那會讓我一生難安。我韓非,是屬於正義之城的。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且九死不悔。”
洛小白和張玄玉兩個人,都已經快聽不下去了。
張玄玉一直很佩服韓非的是,總是拽些新詞出來,顛覆他的認知。
洛小白就差點沒忍住嘴角抽抽了:如果不是認識韓非這個人,說不定自己真的會動容,覺得這世上,竟會有如此奇男子!
但是,她太瞭解韓非了。
她可以用自己的人格保證:別看韓非說的慷慨激昂,但韓非現在嘴裡吐出來的每一個詞兒,都含有嚴重的吹魚成分。
只是,那中年人探索者卻不知道。
只見他神色肅穆,看韓非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未曾想,在正義之城,竟還有此等人物。怪不得,城主大人一眼就看中他了,怪不得連城主大人還想親自培養此人。
中年人唏噓:這人,果然有過人之處。若非戰事激烈,此子一旦不死,將來必然會是個人物。
包括天空中的西門凌寒,聽聞韓非的話,也隨之動容。
“個龜兒子的,說的老孃我差點心動。怎麼這傢伙才巔峰潛釣者?若是他入尊者,定是個有情有義的好男子。說不定……”
西門凌寒幽幽一嘆,傳音道:“隨他吧!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尊重他的選擇。”
中年人聞之,也是幽幽一嘆,伸出手在韓非的肩膀上拍了拍:“要努力活下來,正義之城,還需要你這樣的人來守護。”
韓非鄭重道:“韓非自當不遺餘力。”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尊者有意,韓非無心,還能咋辦?
這中年人只能心頭微嘆:這些人,真的是正義之城未來的希望,可不要隕落了才好。
他沒有注意到洛小白和張玄玉,而是回到了海神雕像之下,靜靜等待。
“潛釣者之下,盡數避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