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牙心道:還真會撿,黃金有價牛黃無價,你倒好,上來就要了這頭牛的精華!
但他已經做出了承諾,自然不好收回。
就當這頭牛沒出牛黃吧,反正也沒指望出。尷尬的笑笑,回身招呼手下去了。他的手下都累得虛脫,若非赤納趕來殺了牛,恐怕他們堅持不了多久,就會全軍覆沒。
牛黃對熊黃而言就是珍寶,它小心翼翼的捧到面前,兩眼放光。滿臉幸福的嗅了一口氣,又嚐了嚐,細細回味,不住點頭。別人吃著又苦又臭又腥氣,他卻覺得香甜。迫不及待的炮製去了。
又見有些人受傷了,痛苦的哀嚎著,便先為他們處理了傷口。他們大多受的是外傷,只要縫合好傷口,塗上藥,用不了幾天就好。熊黃的藥靈得很,塗上便不疼了,麻麻癢癢的,似在生肌。
這個下午就在熊黃煉藥中度過,那二十幾條大漢也沒走,收拾了同伴的屍身,該埋的埋,該帶回去的帶回去。
晚飯時,他們仗著有北光在,於是膽子大些,生起火來烤些牛肉吃,他們邀請北光一起吃,被北光拒絕了。
因為有赤納在,它劃出了領地,那些魔獸妖物也不敢隨意靠近。
這些人都很開心,賣掉這頭牛以後,每人都能得到一筆不大不小的收入,也能給犧牲的兄弟們家裡一些補貼。拿了這筆錢,他們各有各的盤算,有的想著回去娶個漂亮老婆,安安穩穩的過小日子。有的想著給患病的爹孃治病,希望他們早日康復。有的想著送自己的小兒子進個好宗門或者學院,做個戰士,最好能做個高貴的法師。
熊黃很快就跟他們混熟了,也試著吃了點肉,他身子裡畢竟流著熊的血,骨子裡是個肉食主義者。雖然平時吃素,吃起肉來也不含糊。他貢獻出了酒給他們喝,這酒是幹正歌給預備的,不及熊貓族的好,他自己從家裡沒帶多少酒,便沒捨得拿出來。
出門之前他不知赤納能讓物體變化大小,因此沒帶多少東西,等知道它有這個能力之後,心中後悔莫及。到了七路城,拜託幹正歌買來不少製藥用的器皿,又備了一些白酒菜乾之類的東西。
這些人喝得開心,便互相摽著膀子唱起歌來。有的唱得悲傷,緬懷犧牲的兄弟,或是思念親人。有人唱得歡快,因為當下有酒有肉吃。幹正歌給他預備的兩甕酒,一頓晚飯全被喝光。熊黃舔光了最後一滴,便去休息了。
當晚,北光閉目打坐用功,熊黃在一旁練拳,累了就躺在盾上休息。那些大漢們,懷抱兵器,隨意靠在樹下休息。
唯獨赤納睡不著,就去巡邏。
忽聽一陣沙沙的撥草聲,它用出隱身能力,跳到樹上觀察動靜。
只見大牙走到樹下,撥了撥地上的樹枝草葉,草葉動了動,一個人坐了起來。這人滿臉是血,是下午被“埋掉的屍體”之一。
大牙低聲問道:“怎麼樣?傷的重不重?”
那“屍體”道:“沒事,只是皮外傷,不打緊。”
“那就好,我們按計劃行事,你在暗,我在明。今晚且慢動手,那個老頭不知是什麼路數,想必是在這深山老林裡隱居多年的人。這等奇人,我們還是儘量躲躲為好。等明天他走了,我們再……”他在頸上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隨後他左右看了看,悄悄地回去了。那具“屍體”也悄悄的走了。
赤納心中暗笑,不知他們要搞什麼鬼,八成是人吃人的事。在人類世界裡,誰吃人最多,誰就最厲害,誰就是老大。它樂得在這裡看好戲,就像人看鬥雞,鬥牛,鬥狗一樣。只不過,動物相鬥更為直觀,殘忍,血腥,振奮人心,時間短。人類相鬥,曲折,殺人不見血,甚是枯燥乏味,時間長。他們會費盡心機搞一些腦洞大開的殺人手法,能讓人眼前一亮,讚歎其智慧非凡,不愧為萬靈之長。否則,人,怎麼跟野獸區別呢?
赤納心道:人類就喜歡自相殘殺,還硬要說毒蛇猛獸惡毒,可毒蛇猛獸每年殺的人加在一起,也沒人類自相殘殺多。我殺人算是多的了,數以千計,可還不如他們的零頭多。就這,我還被說成殺人如麻,興師動眾的來討伐我,人類真是虛偽!
赤納打定主意要看好戲,可是回去卻不小心說漏了嘴。在北光再三的追問下,它不得不把看到的說了出來。
北光嘆道:“無非都是為了利益,多一點少一點的事,還用得著這樣費盡心機來裝死?世上多有這種喜歡耍小聰明的人,你若拆穿他,他還不開心呢。你拿出的那塊牛黃,是這頭牛身上最寶貴的東西,不是每頭山地猛牛都會有的。對於山地猛牛來說,牛黃雖是病患,卻比它們的靈源還珍貴,如同貝的珍珠。若非我先亮了一手在先,他們還要殺我哩。這幾天我們就跟著他們走,看他能耍出什麼花樣來?再有一兩日也該出了這片山了,出了山,他們也興不起風浪來。”北光豈不明白是非之地不久處的道理?但他不是是非人,卻要管是非事。見到不平之事,若是就此離去,他也不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