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納又想起第一次殺變難時,是將他腦袋咬下來才將他弄死的,恐怕這次也要這麼做,頭顱離體,我看你還能活?
於是赤納收回了虛影,前爪壓住變難的肩膀,大嘴一張咬住變難的腦袋,使勁往起拉。赤納用出了神力,連吃奶的勁也用出來了,身體還暴漲幾分。只見變難的脖子越拉越長,越拉越細,直到細成一根麵條,啪嗒一聲斷了。赤納口吐冷氣,將頭顱凍住,變難才算失去了生命體徵。
赤納收回了飛沙,那幾個侍衛停止互相廝殺,累倒在地吁吁喘氣。見赤納向這邊走來,狼眸中射出寒光,殺氣令他們的心臟為之顫抖。他們站不起來,被嚇得屁滾尿流,只好連滾帶爬的逃跑。
赤納撲了上去,其中一人回頭一看,雪狼已經在眼前。那人眼前一黑,緊接著只覺天旋地轉,藉著微光,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身體沒有頭,正在緩緩跪倒,之後,他就沒有知覺了。
屈頓更是被嚇得癱軟在地,後悔來招惹這匹雪狼。先前在飛沙之中他已是捱了幾下痛打,等飛沙結束,疼得他趴在地上,抱頭痛哭。就他虛弱的身體,一般人打他一下他都受不了。他現在連爬的力氣都沒了,趴在地上,死命抱著一個侍衛的大腿,高喊救命。
眼見赤納一步步走來,屈頓一點辦法也沒有,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邊哭邊喊饒命,叫道:“我給你當牛做馬,求你饒我一命。我給你黃金,給你土地,給你一百名美女,不,一千名一萬名,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求你放過我,我是個好人,你是通靈性的對不對。你是我們的圖騰,你不能殺我……”後來已經語無倫次,聽不出他在唸叨些什麼。
赤納向來沒有慈悲心,更何況是屈頓先來招惹的赤納。它並沒有像殺別人那樣直接咬掉他的腦袋,而是用前爪按住屈頓的胸口,一口扯斷了他的一隻胳膊。
屈頓口中發出一聲敲豬般的慘叫。急中生智,張口便喊:“聖人的坐騎殺人了,聖人的坐騎殺人了……快救命啊……!”
他這一喊,聽見的人才發現此處的異樣,趕忙跑了過來,拿著武器,立刻將赤納圍住。即便他們不敢上前打,單是這樣被圍著,赤納心中就非常惱怒。它繼續踩著屈頓,露出殺人的毒牙,憤怒的盯著人群。
屈頓見奏效了,哭喊道:“我是屈倫的兒子,我是屈頓,你們快救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只要救了我,你們要什麼我都給……”
即便屈頓不是個好人,甚至是個惡棍,但是這些人並不知道詳情,只是聽過一些小道訊息,更不知道他勾結變難。他們只知道屈頓是屈倫的愛子,將來會是安沛昭的女婿。
而赤納,只是一隻令草原人尊敬又畏懼的雪狼。狼要殺人,肯定是狼的錯。因為人和狼不是同類。如果可以包容,那也僅是狼臣服於人。這些人全站在屈頓這一邊,只看表象,認為是雪狼在害人,因此都不退讓,但也不敢上前,場面就這麼僵持著。
他們當然無法阻止赤納殺人。
可是他們不能阻止,不代表沒人能夠阻止。北光就是其中之一。
就在赤納即將取了屈頓腦的袋之際,北光伸出一隻手擋住了赤納的毒牙。赤納一口咬在北光的胳膊上,頓時血流如注。北光向赤納笑笑,摸著它的腦袋說:“天理自有公道。”
北光封住了屈頓的血脈,叫人扶他下去治療,看了看死去的侍衛,輕嘆一聲。又翻了翻大腦袋的屍體,仔細一看,北光便看出這是變難
見到聖人出來,人群安靜下來。他們敬仰聖人,希望聖人能站在他們這邊,為死去的人,除掉這隻兇惡的雪狼。在他們看來這是理所當然的,是聖人不可推卸的責任。有的人甚至喊出了殺掉惡狼的話。
北光一揮手便沒有人再敢喊了,他沒有解釋什麼,提起禪杖,帶著赤納朝部落門口走去。安沛昭忙跑出來挽留,北光搖搖頭,道:“我的狼殺了人,甚是慚愧,我就不多待了。”眾人自覺地分出一條路,讓出了一條通道。
這時屈倫叫罵道:“哪裡來的這畜生,傷了我兒子。”但是他也不敢罵的太過分。當年的烈火戰神是幾代人的神話,借他幾個膽子也不敢過於逼迫,只敢喊幾句,卻不敢攔住北光。
他的目的就是想要聖人兩不相幫。現在聖人的坐騎犯了事,他逃不了干係,以此為藉口可以將聖人逼走。
對屈倫而言,自己的傻兒子誤打誤撞促成了這件事,萬幸沒丟了性命。這對屈倫而言是最好的結果,也算是達成了此行的目的。
赤納走到營門口,回頭看看明月依所在的氈包,便跟著北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