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湧潮退,海浪拍打著巖壁。
一片片月光漂浮在海面,隨波盪漾、不逐浪流,照不進幽暗的巖洞裡。
嘩啦,嘩啦——
當週圍只剩下重複的一種聲音,即使喧譁也顯得靜謐。與來時的態度截然相反,現在的越水,十分慶幸自己並不是一個人來到這裡。
“……”
望了望坐在洞口的瀧野,她划動雙臂,朝那邊遊了過去。
巖洞裡的海水實在太淺,有些地勢較高的地方,甚至可以躺在上面而不被淹沒;
只是巖洞內部的空間本就不大,她也早就摸清了水下的狀況,輕而易舉地避開所有會擱淺的地方,她游到瀧野身旁才停下來。
這是臨海一側的洞口。
海面波光粼粼,月亮還在這一邊。
藉助月光,近處勉強可以看見水下的白沙海底,稍遠一些就不行了;
視野受阻擋,巖洞這邊也望不到周圍的海岸線,越遠的地方就越黑暗,早已分不清海與天的界限。
但也有一處例外。
“啊,燈塔……”
瀧野坐在洞口的石塊上,轉頭看了一眼。
越水已經游到了他身邊的海水裡,一隻手扶著石塊,微微抬起頭,遙望著遠處的光點。
昏暗之中,她就像一條意外流落到他身邊的美人魚,在這海非海、岸非岸的洞窟裡,暫時地停留著。
純粹又複雜的,小美人魚。
純粹得讓人難以移開視線,複雜之時又難以捉摸。
下午稍早一些的時候,這條美人魚似乎受到了驚嚇,一直低迷著。畏手畏腳,連一貫以來的風格都丟失了。
是他說得太過了麼?
或許是吧,雖然那只是一句簡單的告誡。
畢竟追求刺激感是人類的本性。就像不會游泳的他,現在也坐在了離海更近的洞口、更危險的一側;
而她有意無意追逐著的東西,甚至談不上危險。
只是無論如何,距離感都是必要的。
她親近,他會默許;
她太過親近,他只能推開。
他只是做出了相應的應對,而她,似乎遭受了相當嚴重的打擊……
“嗯,是燈塔。”
越水抬頭望來時,瀧野已經移開了視線,“明天去其他海水浴場的時候,可以順便去那裡看看……路過的話。”
“誒,可以過去嗎?”
“只是靠近的話,似乎是允許的。”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