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在眾人眼中是完美無瑕的,但他看到自己心中的窟窿越來越大,像冬日被寒風吹裂的慘白窗紙,永遠不會痊癒。
他早就忘了輕鬆是什麼樣的感覺,直到現在。
他看到陽光落在客廳棕色的櫥櫃上,上面擱著裝水果糖的雙耳玻璃瓶,他聽到廚房中傳來燒水壺發出的可愛沸騰聲,他嗅到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洗衣液的氣息,一個盆放在陽臺上,裡面裝著好幾件沒來得及晾的衣服。
他已經很久都沒注意到過這些了。
他不想回去,他心中突然冒出這個想法。
他知道這種想法有多可恥,知道這有多難以啟齒。但在看見那色彩明亮的水果糖、嗅到令人心安的洗衣液味道後,他知道自己再也沒法回頭去面對那獨自一人的寒冬了。
“你的手和臉是怎麼回事?”楚長歌看了他缺了三根手指的左手一眼。
現在死亡保護機制關閉,但受傷保護機制還在,在副本里受的傷出來之後會痊癒。
這說明鬼谷身上這些傷不是在副本里造成的。
郝老實原本還等著鬼谷的答覆,聽見楚長歌這麼問他也怔愣了一下,隨即看向鬼谷臉上和手上的傷。
他去基地去得晚,那時候鬼谷身上就有這些了。
郝老實之前也好奇的詢問過,但都沒有得到回答。
鬼谷自嘲的笑了笑,他笑起來時左眼旁的傷疤擠出幾絲扭曲的細紋:“寒山還活著的時候基地暴亂過,有次他進副本我沒注意被人拷在屋裡,那群人點火燒了房子。我用刀砍了一半手去才把手從手銬裡掙脫出來,但還是有點晚了就燎著了臉,左邊的眼睛也燒著了,現在視力不太行了。”
說著他還去扶了扶那摳了右邊鏡片的眼鏡。
胖子覺得那眼鏡有些眼熟:“這是寒山的眼鏡吧?”
鬼谷點頭:“現在哪還能找到專業配眼鏡的地方,湊合著戴戴。”
“不是自己人乾的。”楚長歌又開口,不是疑問句。
鬼谷沉默一會兒:“不是自己人乾的,是那些人覺得遊戲幣上交保管有人撈油水,所以就有了這事。”
這下胖子也沉默了,過了好久他才開口:“我看你在那也怪遭罪的,不如在這多留段時間。郝同志你先別急,你看現在這情況急也沒用是吧咱們這些人裡也就醫生能開車送送你們,不如安心在這裡呆幾天等醫生回來了再商量你們怎麼回去的事。”
上次顧眠被邪神弄到樂園世界去呆了好幾天,這次又被邪神弄走了,胖子也不知道顧眠要消失多久。
“醫生這段時間天天不線上,簡直要成失聯人員了,我看咱們弄到的那幾張尋人啟事遲早要派上用場,說不定過段時間醫生再不回來咱們就只能悽苦的上街上去給人展示尋人啟事了。”
胖子說的是楚長歌幾人在樂園世界中得到的【醜陋顧先生的通緝令】
雖然通緝令和尋人啟事有很大差別,但上面好歹有張顧眠的照片可以跟別人展示。
雖然是張醜照。
顧眠不知道胖子正打量著把他的醜照拿出來展示,他正在黑暗中飄呢。
跟上次從厲鬼博覽會到樂園世界中的過程一樣,周圍一片黑暗,顧眠十分懷疑一會兒自己會看見一點光亮,接著再聽到那句經典臺詞。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就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句讓人聽了毛骨悚然的話。
“有顧眠勇士在,我們一定能戰勝邪惡的上等人的!”
您的咕咕正在拿著鍵盤趕來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