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送爽,萬里晴空。中洲城的大街上,不知什麼時候湧入了一些陌生的面孔。這些人,一看便知道是些過著“刀頭舔血”的人。
城主府外,也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有好奇心重的人上前詢問,原是中洲城城主六十歲壽筵將至,這些人,都是想趁此機會博得城主一笑的人。
再看城主府裡,也是一派繁忙氣象,有灑掃的,修剪花草的,搬花瓶的,貼窗花的,總管紀全來回穿梭,指指點點,氣派十足。
人人臉上滿是興奮,滿是激動,好像是自己要過壽誕一般,但卻也有那麼一絲懼怕。要知道紀全修為高深,生性也最是喜怒無常,要在這當口發現誰辦事不力,說不定會有什麼樣的下場。所以每個人都小心謹慎地做好自己份內的事,生怕出現一絲紕漏,並在心裡祈禱此次壽宴能順利舉行。
因秦芹離世還不到一年,秦萬壽本是不打算過壽的,但拗不過手下靈師的倔強,只得答應,但叮囑:“不要大操大辦。”
不大操大辦是不可能的,畢竟威望就擺在那裡,知道訊息的即使沒有得到邀請,大約都會前來賀壽。近的就有城中四大家族,遠一點的有紫雲山莊和天山門。這些名門望族和宗門幫派不但會來,而且可以預見其排場還不會小。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家族宗派、商家百姓、江湖靈士都得考慮在內。
不過負責具體操辦壽宴的紀全並沒有明確告訴秦萬壽這些,只諾諾應承道:“是,是,小辦,小辦。”
轉眼間,壽宴如期而至,蒙白羽也在前來賀壽之列。不過此時蒙白羽多了一個身份,就是秦萬壽的義子,雖是義子,但他並不住城主府,而是獨自一人在外面的藝館居住。他除了是秦萬壽的義子外,還有兩個身份:酒鬼和風流公子。他整日整日與酒為伍,混跡於花枝招展中。秦萬壽不知道為了什麼,也不責備於他,只任由他花天酒地,還要銀給銀,要物給物。
別人都以為蒙白羽已經沉淪,但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心,他只是太孤獨,他平生最害怕的就是孤獨,但他卻偏偏時常與孤獨為伍。在群芳中混跡著,孤獨依舊常常襲擊著他的心,他時常想,孤獨可能會伴隨他一身。
但他依然堅守本心,他的所作所為都是做給別人看的,不記得是在哪一天,他無意間聽到有人議論,說秦芹不是死於疾病,而是遭人謀害,包括黑龍水淹金鐘山一事,也不是黑龍本身意志,而是有人暗中操控,據說都與魂宗有關,從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自己需要做什麼。
待賀壽的賓客全部入座,各類美味佳餚如流水般湧入了殿內,若是細細數來,便會發現席間佳餚共有八八六十四道。看著滿席的珍饈美味,讓人不得不感嘆一聲城主府的奢靡無度。
城主此時正面南威坐於檀香木雕刻而成的城主椅上,身穿一襲大紅色交領大袖長袍,領口和袖口以深色繡花鑲邊,黑色鑲金嵌玉腰帶,黑底紅花蔽膝,頭上帶一個精緻的白玉發冠,露於白玉發冠外的頭髮雖已花白,但臉膛仍圓潤紫紅,神采奕奕。
面北而坐的,自然是前來賀壽的賓客。最前排的是四大家族、紫雲山莊和天山門掌事,其餘的排後依次第而坐。
蒙白羽的座位本來安排在第二排,但他卻坐到後面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他彷彿是不願讓人注意到,因為他在入府的時候,看到了兩個從蒙都來的人,那兩人他在蒙都的時候並沒有見過,但那兩人穿的是自己族人的服飾,黑色的鑲有五彩花邊的頭帕,布織鑲邊對襟上裝,大褲腳鑲邊長褲。
看著如潮人海,覃萬壽心裡甚是歡喜,他起身舉樽對殿內落座等待開宴的賓客道:“多謝諸位前來捧場,本城主在這裡一併謝過,僅以此杯敬諸位,希望諸位吃好喝好。”
“祝城主壽比天高,福比海寬。”
“祝城主越活越年輕。”
……
眾人也起身舉杯,爭先恐後說祝福的話,生怕落了單。見眾人舉杯,覃萬壽把樽中之酒一飲而盡,眾人也爭先恐後飲了手中的酒。待眾人飲完,覃萬壽示意眾人坐下:“諸位慢吃,我到殿外走一圈。”說完,大踏步往殿外走去。
因為賓客實在太多,大殿內委實安排不下,所以一些無關緊要的客人,都是安排在殿外院內吃席。見覃萬壽出殿,庭院裡的人都急忙起身相迎。
“大家莫動,都坐著,實在對不住諸位,賓客多,只能委屈諸位了。”見人們站起來,覃萬壽歉意道,“我敬大家一杯。”
“沒關係,沒關係。”
“裡外都是吃,酒菜也都一樣,在哪吃不一樣?”
“城主,城主府該擴建了,再容個三五萬人才夠氣派。”
……
眾人紛紛說著,心中滿是自豪,城主都親自敬酒來了,還有什麼奢求呢?在哪吃席又有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