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睿繼續道“派出所做了排查,發現這三個人,都有各自的壓力。”
黃秀蓮是個農村婦女,老伴死後,跟著兒子來城裡居住。前些年,兒子好不容易娶了媳婦,黃秀蓮以為日子會越過越好,誰知,兒媳婦是個刻薄的性子。她兒子又捨不得好不容易娶進門的媳婦,就什麼都聽兒媳婦的。
起初,兒媳婦面上還裝的十分好脾氣,結果生完兒子以後,態度就大變,對黃秀蓮怎麼都看不順眼。後來,竟是指使丈夫,要把黃秀蓮趕回老家。原因是,他們兒子大了,地方不夠住,又擔心黃秀蓮老了身體不好,會拖累自己。
黃秀蓮已經是孤寡老人,如果回到鄉下,誰還能照顧她?沒辦法,黃秀蓮只好努力幹活,爭取留下來,不想,兒媳婦越來越過分,為了逼她自己離開,竟然給她吃過夜的餿飯,讓她睡在走廊過道里。
黃秀蓮的兒子居然連句話都不敢說,黃秀蓮性子軟,一氣之下,就想要自殺。
方燈是個it從業人員,好不容易結婚了,老婆卻是個愛花錢的女人。他的收入雖然比別的人稍稍高出些許,可也不是能肆意揮霍的家底。
這不,方燈每個月的錢都被老婆拿走,揮霍一空,自己連一套新衣服都捨不得買。這還不算,最絕的是,方燈的老婆竟然跟別人捐款逃了,把方燈貸款買的房子賣給了別人。
當初為了結婚,方燈同意把房子寫在女方名下,他本就是老實性子,沒什麼心機,哪裡想到自己的老婆能做出這種事來。
眼看自己年倒40,家沒了,一事無成,他這日子,過不下去,也起了自殺的心思。
而李皖,雖然是個高中生,但是家庭的問題也不小。先是老爸在外面包工程跟別的女人跑了,他只好跟母親相依為命。不想,半年前一幫要債的上門,說他老爸在外面欠了很多錢,要他們還債。
李皖的母親當然不同意,說自己沒借過這些錢,要債去找李皖他爸要。不想,要債的說,他們都沒有離婚,根據婚姻法中的規定,作為妻子,有義務替丈夫償還債款。
李皖的母親這才知道,李皖他爸,在跑路前,借了一大筆高利貸,如今利滾利,已經到了五百萬了。就算把家裡的房子賣了,也只能勉強賣個300萬,根本還不了高利貸啊。
李皖的母親日日在家裡哭,房子被法院查封,他們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最絕望的是,法院不僅幫著高利貸要債,還告訴李皖的母親,除非她能證明自己不知道這債務,否則必須依法償還。
這怎麼證明?李皖的母親簡直要瘋了,借錢的事她有不在場,她怎麼證明自己不知情?這是什麼狗屁規定?!
沒辦法,李皖的母親就想去找他爸,希望那男人能出面承擔責任,把婚離了。誰知,出去找了將近半年,人沒找到,還出車禍死了。
李皖馬上面臨高考,這下真成孤兒了。家裡親戚對他也只是面子情,深怕被要債的纏上,都不敢跟他多接觸。李皖一個小孩,怎麼扛得住,於是也動了自殺的心思。
“這三個人,各有各的苦,但是很顯然,他們都產生了自殺的慾望。”莊睿說完幾人的遭遇,會議室裡的幾人都一陣唏噓。
誰遇上這困難,也不會好受的。
“按照這種情況,他們的確有自殺的可能,但是,證據又顯示他們不是自殺的,這樣,是不是太矛盾了?”何依依疑惑道。
莊睿微微點頭“你說的沒錯,根據目前的線索來看,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曾經去南屏寺求佛,期待能心想事成。相信南屏寺的靈驗你們也聽聞了,這三個人,也是想去求頭香,但是顯然,他們沒有達成所願。”
老羅看一眼何依依,點頭道“那咱們現在要去南屏寺調查?”
莊睿同意道“不錯,下午大家跟我去一趟南屏寺,希望有所進展。”說完又對孫哲平道“你跟韓珂去一趟紅星派出所,把這幾人的資料再核實一遍。”
孫哲平不樂意了,他剛才還想著去見識一下南屏寺呢。“不是頭兒,要不我跟何依依換一下,她不是已經去過嗎?”
莊睿打量他一下,戲謔道“你今天去也上不了頭炷香了,要上香,下次請假趕早。”
王廣聞言,呵呵大笑“就是,孫猴子,你想燒香求姻緣,還是等下次吧。”
眾人紛紛笑起來。
孫哲平被拆穿也不尷尬,理直氣壯道“這叫什麼話,我一大齡單身男青年,想媳婦有什麼錯?”
老羅笑呵呵插話“道理是沒有錯的,但是你娶不到媳婦,不是因為你條件差,實在是.....”
“是什麼?”
“是你腦子沒什麼情商。”何依依毫不留情踩他一腳,踏著步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