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必須依靠一個男人活著?
她就非得成為另一個男人的小妾,按照世人的想法從良,才算有個好歸宿?
不,她偏不。
她不想再屈就一個男人,這天下,男人能有許多女人,女人為何不能有許多男人?不過有幾個男人而已,怎麼就大逆不道,有違倫常了?
哈!
都是笑話!
她的人生,憑什麼靠別人的話來評判好壞?她難道沒有過過依靠夫家的人生?可她等來的是什麼?是傷害折磨,是背叛拋棄。
不,她寧願死,也不想再過一次那種日子。
她寧願拋棄別人,也不再讓別人拋棄她。
她魚玄機,寧可負盡天下男子,也不會再讓男人傷了心。
這其實,是件再簡單不過的案子。
綠翹在觀中呆了幾年,見多了觀裡的風韻事,也見見識了長安權貴男子的奢華。她也像要過這樣的日子,可是,她不想像魚玄機一般,成為世人指責的娼妓。
她想要的,是成為豪門貴妾,生下一子,母憑子貴,從此過上富貴榮華的日子。
可到觀中來的男子,哪一個不是沖著魚玄機來。
綠翹比不上她貌美,更比不上她知情識趣,文采風流,她唯獨比魚玄機年輕貌美而已。綠翹對著模糊的銅鏡,為自己描眉畫眼。
不禁哀嘆,自己何時能夠得貴人賞識,入得豪門。
許是上天聽到了她的懇求,這一日,她下山採買,遇上兩個小賊,差點被人輕薄,好在被人所救。這人,竟然是一直被魚玄機拒之門外的裴大人。
裴澄不僅救了她,還將她帶回府中,命下人給她換了精緻的蜀繡新衣,還貼心為她包紮傷口。這樣好的男子,魚玄機怎能不要?
裴澄笑的溫柔,眼裡全是惑人的光芒,綠翹哪裡被男人這般對待,瞬間放下了心房。兩人成就好事,裴澄對她處處貼心。
綠翹以為,她的好運來了。
她開始跟裴澄頻繁的偷情,每一回,裴澄都會送自己些許好玩意兒。那些金銀玉器,讓綠翹心動不已,她一定能進入豪門。
裴澄總是不經意間問她有關魚玄機的事,得知魚玄機最近最愛跟一個樂師來往,他笑的越發詭異。綠翹不察,以為裴澄如他所說那樣,不過是想見識一下堂妹厭惡的女人是何種樣貌。
為了迎合裴澄,綠翹將魚玄機說的十分不堪,各種似是而非的風流韻事,被她描述的骯髒下流。在她嘴裡,魚玄機就是一個生蕩的女子。她被李億拋棄,定然是因為李億受不得她的下作行徑。
終於,綠翹的不對勁被魚玄機看出來了。
魚玄機告誡她,男人不可靠,綠翹譏唇相諷刺“你自己是個蕩婦,難道還讓別人效仿你,去幹做那千人作踐的下賤行當?”
魚玄機愣住,她想不到自己視為心腹的丫鬟,竟然這般看輕她。她氣不過,那藤條抽了她幾鞭子,將她驅趕出去。
綠翹擦著眼淚,氣鼓鼓跑出去,再也沒有回來。
彼時的魚玄機哪裡知道,綠翹跑出去找裴澄訴苦,卻被裴澄狠心虐殺,埋到了魚玄機的後院。
裴澄知道,這是個十分好的機會,可以將魚玄機狠狠抓牢在手裡。
到時候她無路可走,自然得來求他。
不過一個婢女,要處理起來,能有多難?
可惜魚玄機不肯低頭,她將那塊紙鎮交給溫庭筠,終於在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等來了餘姬。
她不知道餘姬是怎麼進來的,這漆黑的夜晚,牢頭似乎沒有察覺。大牢裡所有的人都睡著了,餘姬輕輕鬆鬆出現在大牢內,就像逛自家後院一般,閑庭信步。
“你想要要什麼了?”餘姬淡淡問她,餘姬曾經許諾給她一個心願。魚玄機起初沒當回事,後來諸多變故,便將紙鎮放入錦盒,不再提起。
出事那天,她鬼使神差拿出紙鎮,心裡有了思量。
“我想好了,你真的能幫我嗎?”魚玄機緊張地問。
隔著一道牢門,餘姬笑的輕松“當然。”
“她求了什麼?”顧玉薇緊張地問,都到那個地步,她究竟求了什麼?顯然不是求餘姬救命,否則後面不會那麼心甘情願死去。那她求了什麼,人都要死了,還有什麼可以求的。